劉瑾感到很受傷,很難以接受,簡直到了撕心裂肺的境地,可他是真的迫不得已啊。
一開始好了給一個爵位的,劉瑾身殘誌堅,是忍著這海上的顛簸,離鄉別井,不遠萬裏地趕到了這裏來。
為的,不就是這麼個希望嗎?
可劉瑾認為,陛下該兌現的應當是大明的爵位,這樣才算有光宗耀祖效果啊,雖然是個宦官,可是朝上國就是朝上國。
現在好了,竟然來個什麼鬼公爵,劉瑾是一丁點也不稀罕,還什麼羅馬公爵,臥槽,這是什麼鬼疙瘩地方,正宗的涯海角,在他眼中,跟山溝溝差不了多少。
所以,他當然覺得自己被騙了,本來好了給爵位,然後給你封一個爪哇侯,你特麼的樂意嗎?
在劉瑾心裏,這裏比爪哇還慘。
他滔滔大哭,為了心裏這個期望,他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的罪啊,現在好了,你特麼的這樣逗咱?
他抱著朱厚照的腿,讓朱厚照很是厭煩,朱厚照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道:“男兒誌在四方,你怎麼就這樣的不懂事?朕許你公爵,你哭個什麼?朕還沒死呢,收起你的淚來。”
劉瑾仰著頭,抬頭去看著怒氣衝衝的朱厚照,曆來朱厚照生氣了,了這樣的話,劉瑾便很知道分寸地噤聲閉嘴的,他太清楚朱厚照的性子了,一旦決定的事,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可是……今兒不同啊,劉瑾感覺自己就如同被推到了火坑裏,那本來帶著的希望,一下子被這坑裏的火燒得生疼。
劉瑾沒有多想,便忙道:“奴婢……奴婢不是男兒啊。”
朱厚照先是愣了一下,一雙眸子深深地看了劉瑾一眼,隨即,他突然有點醒悟的感覺。
呃,他居然覺得劉瑾的話很有道理,劉瑾確實不是男人,這個回答,簡直比自己利用葡萄牙人的一個個殖民地,如跳蛙一般殺來佛朗機還要特麼的精彩。
不過朱厚照在劉瑾跟前素來是唯我獨尊的性子,是不允許劉瑾比自己有道理的,這是原則問題呀……
朱厚照便道:“你既不是男人,那麼朕便當你是婦人了,既然是婦人,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你是朕的人了,朕讓你怎樣,你不該就怎樣嗎?還哭哭啼啼做什麼?”
可劉瑾哭得更猛了,邊道:“陛下啊……奴婢的確是你的人,可是奴婢這輩子,就指望著光宗耀祖,陛下便是封奴婢一個鄉伯,奴婢也認了,可是這什麼羅馬公爵,奴婢……奴婢要著也沒什麼用啊,奴婢生在大明,死了,還要落葉歸根……”
“住口!”朱厚照素來對劉瑾沒耐心習慣了,厲聲道:“少來煩朕,事情就這麼定了,劉伴伴啊,你是朕的知心人,別人可都看著你呢,你也跟朕唱反調,可讓別人怎麼看待朕?你是羅馬公爵,才可以讓下頭那些軍將們安下心來,嚇,朕哪裏有這麼多大明的爵位給你們?祖宗有祖宗的成法,這個羅馬公爵,該當就是你的,你不許推辭。什麼落葉生根的鬼話,現在這裏就是朕的根,你是羅馬公爵,朕乃羅馬皇帝是也,其他人,朕也要封賞,一個不拉下,你得喜慶一點,來笑一笑,若是讓人見著了,你得一副承蒙得了朕的雨露之恩的樣子才對,朕要在這裏封官許願的,好了,不要繼續囉嗦了,去讓人取書來,朕要好生研究研究這羅馬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