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買了書,讀了書,偶爾聽到一些婦孺痛斥商學如何卑賤,心裏自然也反感,我特麼的就是在讀這商學啊,你我讀這書便卑劣,你又是什麼東西,不知所謂。
許多的商學和律學學堂,也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開設了,以往的學堂,如今開始無人問津,你教授人如何作八股,即便你有大的學問,即便這是聖人的經學,再如何高大上,可終究,它已經無法作為前途的敲門磚了,而那些大儒和名士,門牆之下,也已再尋不到幾個請教的讀書人了。
倒是另一邊,商學和算學,卻變得紅火起來。
關外的商學理論,也開始進入了關內,經史的討論,也變得開始多樣起來,程朱理學已經不再是必備,從前考八股,一定要謹記程朱的注釋,也就是,聖人的言,並非他什麼就是什麼,一切的解釋權,都在程朱,他女子與人難養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便是什麼意思,若是有人標新立異,便是不學無術,是離經叛道了,這樣去作八股,保準是要落榜的。
而如今所考的經史,則是完全不同,將程朱剝離了出來,因而不少早在關外衍生出來的各種觀點,如今也甚囂塵上。
整個下,猛地多了幾分焦慮,從前讀書人聚會,多半是一麵倒地批評新政,表達對朝廷的不滿,可是起初的時候,隻是出現了一些雜音,直至後來,卻突然開始有了支持新政的言論。
而且這種言論,漸漸有壓過反對新政的氣勢,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方麵是,商學有了越來越多的得益者,他們自然要捍衛新政,捍衛商學,如若不然,那麼他們又是什麼?笑話嗎?
除此之外,便是讀商學書考功名的人多了,或許一開始,學習的時候會有一些難受,可是漸漸的,當你讀得多了,總不能一邊鄙視這門學問,在外頭罵這新政和商學垃圾不如,轉過頭卻回家讀書,這……是罵自己啊。
而此時此刻,最大的得利者,自然而然,也就是陳蓉了。
這一,一大清早的,陳蓉特地來到了鴻臚寺,前來拜會葉春秋。
葉春秋此時正在練劍,一柄破虜劍在手,猶如蛟龍,劍劍破空。陳蓉見了,便遠遠旁觀,看到精彩的地方,忍不住叫了一聲好,葉春秋方才收了劍,含笑道:“陳兄怎的來了?”
陳蓉笑了笑,朝他作揖道:“之前一直忙著,都沒有時間來此跟春秋聚聚,如今總算是功德圓滿,總算能閑了下來,因此特意來看看春秋。”
葉春秋請他入廳落座,命人上茶,微微笑道:“我聽,詩社這一次中了三十多個進士,六百多名一等舉人,二等舉人更有七千之多,而今陳兄這個社長,做的是很有滋味吧。”
陳蓉不禁笑了起來,他現在確實是春風得意,詩社作為一個‘社團’,下頭這麼多人如今都做了官,將來散布在大明各個州府,這絕對是好事一件,畢竟影響力實在不了,而且他如今也授了一個翰林侍讀,陳家上下,也是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