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人,將一切自東邊來的部族,統統稱之為韃靼人,在他們心裏,韃靼人殘忍無比,動輒屠城,殺人無數。
現在,他們看到一群黑頭發、黑眼睛的韃靼人,便忍不住爭先驚呼起來。
可是……這些人似乎並沒有他們以為所想象的那般‘野蠻’,這些人太沉默了,自覺地上了碼頭後,依舊沒有散漫下來,安靜而迅速地開始列隊,而後等候後隊的夥伴。
在這酷熱的氣裏,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將大袍子遮住自己的頭臉,可是這些家夥們,卻在這酷熱的氣裏,背著數十斤的各種家當,雖是揮汗如雨,卻沒有人躲在蔭涼之下。
能培養出這樣一支軍隊,不得不到新軍的操練。
新軍的操練,刻苦得到了極致,甚至完全可以,在軍營中,是沒有人將士兵當作人來操練的,無休止的操練,使他們早已習慣了任何的嚴寒酷暑。
此時,葉春秋已經登岸,易卜拉欣帕夏尾隨其後。
葉春秋遠遠眺望碼頭數裏之外,這座曾經屹立千年的都城,也忍不住為之讚歎,他朝身後的易卜拉欣帕夏笑了笑,似是意有所指地道:“這裏便是世界的心髒。”
易卜拉欣帕夏看了葉春秋一眼,點點頭道:“是的,誰奪取了這裏,誰就跨越了東方和西方,成為世界的主宰。”
這句話是極有道理的,是世界的心髒,意在這裏的地理位置。
這裏的地理位置確實堪稱中心,它的西部是佛朗機大陸,東部則是大明,而向南,則是非洲。
所以,這裏可謂是整個世界島的樞紐,是世界的中心,誰得到了這裏,便能掌握整個世界。
葉春秋看著那無數斑駁的石牆,腦海裏隱隱能感覺到,在這座屹立千年的城市,那滿朝的歲月裏,有多少王朝和民族在這裏瘋狂地砍殺過。
半響後,葉春秋總算將目光收了回來,朝易卜拉欣帕夏道:“為何沒有人來迎接?”
不等易卜拉欣帕夏回答,便突然見一隊人馬朝他們而來,無數圍看的人群則被人用鞭子驅開。
易卜拉欣帕夏看了來人,連忙道:“殿下,蘇丹來了。”
葉春秋隻一抬眸,便見一個青年打馬而來。此人顯得十分有威儀,包在頭巾之下的臉,不怒自威,身後呼啦啦的騎隊尾隨著他,而這個人,雖騎在高馬之上,卻也在打量著他。
在馬上的蘇萊曼,其實有些詫異,他想不到,這個從易卜拉欣帕夏口中所知的東方國王,居然是如此的年輕。
他在離此遠遠的時候,已經查探過這一支軍隊,這支軍隊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怎麼呢,太過於靜默了。這便使他心裏反而有些輕視了,在他心底,他自認為一個所向披靡的軍隊,定當是威武雄壯的,可從這些魯軍身上,他沒有看到這一點。
此時,他已來到的葉春秋麵前,隨即落下馬來,打量著葉春秋,同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