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站起身，他要離開這裏了。
隻是，一直到走出舞廳門外，佛爺發現公子海居然還跟著自己，對方似乎不覺得他自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
這個娘娘腔的臉皮，還真是厚啊。
舞廳大門對著公路，前麵就是一座橋，橋兩邊有不少攤販，賣水果和吃，於上海這座城市的鬧市區裏出現這樣子的一群打遊擊的攤販隊伍，也是難得，所以也吸引了不少附近下班或者散步的市民來買些吃食。
嘉措在一家關東煮販麵前停了下來，伸手從其手中接了一個一次性塑料紙杯開始往裏麵選取東西，夏的橋上，微微泛著涼爽，關東煮的生意自然不比冬，但也不算怎麼差了。
公子海還是站在嘉措身邊，還是很好奇地盯著嘉措，他覺得嘉措今很怪，真的很怪，好奇心會害死貓，而且這是在現實世界裏，對方總不能因為自己好奇心重而對自己出手，所以公子海也無所謂這般沒羞沒臊的。
一個男人，敢無懼世俗目光將自己當作女人，其實已經明其心理承受力之大了。
“我佛爺，您是放棄了麼？”公子海問道，“放棄入世體驗的法子了？”
“多放點辣椒，謝謝。”
佛爺將紙杯遞給了老板，老板算了錢，又給紙杯裏加湯和加辣椒。
重新接過紙杯，佛爺一邊吃著一邊轉過身看向公子海，“為什麼覺得我放棄了？”
“因為今的你，和之前兩個月的你，完全不一樣。”公子海繼續道，“之前兩個月的你，就像是一個阿飛一樣，但今，我感覺你恢複正常了。
S，就剩下兩種情況了，一種是你已經成功了，另一種是你已經放棄了。”
“那為什麼你不覺得我成功了呢？”佛爺問道。
“因為你這種強行體驗生活的方法，很幼稚。”公子海不喜歡吃關東煮，事實上，他對食物對化妝品等等方麵都很挑剔，“我姐坐火車離開前，曾和我談過很多，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找個地方喝杯咖啡，我可以跟你分享。”
佛爺不置可否，拿著紙杯，麵向著橋下方的人群，四周人來人往，也有不少人駐足下來買吃，人還是很多的。
“荔枝的，也不一定是對的。”嘉措沉默了一會兒道。
“但以她的高度，所看見的風景肯定是和我們現在不一樣的。”公子海強調道。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了。”佛爺還是拒絕了，“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路，而且，我體驗生活也不是為了改變自己，體驗，終究隻是體驗，如果因為體驗生活反而改變了本來的自己，那才是真正的舍本逐末。”
“那你這兩個月的時間，就白費了？”
“我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你之前的那個可能，就不能是第一種可能呢？”
“嗬嗬。”公子海吐出一口煙圈，笑了，這次笑得很大聲，也很誇張，一邊笑一邊掐著蘭花指指著嘉措，“如果吸、毒嗑、藥泡吧飆車就能晉升成高級聽眾，那麼高級聽眾也太不值…………”
公子海的話還沒話就卡住了，因為他忽然看見賣關東煮的老板身上閃現出一道黑光，而後，一道和嘉措一模一樣的虛影從關東煮老板的身上走出來，
緊接著，
四周，
有一個教師的身上也走出了嘉措的黑色虛影，
一個穿得妖豔暴露的女人身上也走出了嘉措的身影，
一個垂暮拄著拐杖的老者身上也走出了嘉措的身影，
一個市儈的賣水果婦人身上也走出了嘉措的身影，
孩、老者、女人、男人、
在這個橋上，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各個年齡段的人也有，各種各樣的人生，也有，各種各樣的生活習慣和方式，也有！
整個橋上，所有人身上都走出了嘉措的黑色虛影，這些虛影像是回歸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地走向了嘉措本人，並且直接融入到了嘉措身上。
嘉措的氣息正在不停地攀升著，如同一條條溪彙聚到了一起，逐漸開始形成江河湖海的氣魄！
一隻手，輕輕地放在了橋的欄杆上，嘉措又一次看向公子海：
“你知道，如果蘇白此時在這裏，他會什麼麼？”
已經被眼前局麵完全打臉的公子海有些愕然，感知著麵前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正在不斷恐怖地攀升，那種屬於高級聽眾的威壓已經逐漸顯露出來，開始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了，他喃喃道：
“什麼？”
“很大，所以不要總是在你姐姐的裙擺底下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