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殘留的氣息,對於燕回鴻來,不需要進去,卻也依舊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
自己是因為老富貴的提點才得以勘破機得以證道,而那個女人,應該是在這裏接受了提點,至於提點她的人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所以,她在剛才才會選擇令人意外的“反水”方式站在了廣播的立場上去做事。
她她對蘇白有承諾,但她更早在這裏,應該也許下了什麼承諾。
燕回鴻浮出了水麵,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因為他確實什麼都做不了,現如今到處走走到處看看,看似像是偵探一樣為了解謎,但實際上無非是他打發時間的一種選擇。
欠老富貴的人情很大,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還。
這件事,他無法插手,倒不是他明哲保身,而是一旦他準備出手,結局就會跟梁老板一樣去某個故事世界裏釣魚,當然了,句不好聽的,讓燕回鴻徹底放棄一切哪怕不惜隕落去報答這個人情,也是不現實的,他還沒“愚忠”到這個地步。
站在岸邊,燕回鴻的目光有些迷離了,在被老富貴點撥之後,他曾經瘋狂地去搜查一切關於老富貴的事情。
隻是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少,參與的人現在也根本找不到了,如今之際,似乎隻剩下了單純的追憶。
恍惚間,燕回鴻看見一個中年大肚腩男子從遠處山上走過去。
燕回鴻目光一凝,身形出現在了那座山峰之上,他看見的是老富貴,他正在前行,嘴裏呢喃著“證道…………我要證道………………證道………………”
這是假的富貴,正如自己當初在廣西那座墓地前所見到的影像一樣,無非是富貴曾經在那裏泄漏出自己的生機被附近的植被所吸收,從而使得附近的植銘刻住了當時的一些影像。
而自己受富貴點撥,又曾追隨富貴的影像一路,所以才能夠對這種模糊的精神存在更加的敏銳一些,甚至可能是自己的氣息刺激到了這裏的植被,因為在自己的身上,也有著老富貴的烙印。
不過,這個影像很單薄了,顯然,年代的變遷,使得這裏的植被也早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法再形成清晰的記憶畫麵。
富貴從這裏走過去,一路走到了雲南,走到了大理,走到了證道之地。
然後,
他證道了,以古僵三轉證道,葬下自己的墓碑,這之後,就接替了當時證道之地的守護者成為了新一代守護者,然後一躺二十年,一直等到那個叫做蘇白的家夥來到那裏,和他完成了交接班。
他其實,
早就死了,
卻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存在了二十年。
甚至,居然還真的證道了!
這是最不敢置信的!
一個早就死去的人,竟然也能證道成功!
燕回鴻有些唏噓,麵前的影像早就消失,他不知道富貴在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是當年的蘇餘杭再精於算計,但是燕回鴻不相信富貴這樣子的一個人物會這麼容易被算計到這般淒慘的境地。
人無心,可否活。
也似乎並沒有什麼確定的答案。
“你為什麼當年會心甘情願地走到這一步?”燕回鴻自言自語著,“你應該……不會迂腐成這個樣子吧。”
燕回鴻在成為聽眾前是混社團的,也就是黑道,哪怕是成為聽眾後他身上也有著那種習性,但即使是他依舊無法看透昔日富貴為什麼在蘇餘杭的麵前被坑得如此之淒慘。
當真是,為了友情,
當真是,哀莫大於心死?
骨血灑落,隻留下一縷不死不滅的意誌,卻依舊不對朋友出手,一路前行,來到證道之地證道,一躺二十年,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敢!”
在聽到陳茹這聲嗬斥時,遠在百裏之外的燕回鴻笑了,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曾經卡在那個境界那麼久一直無法證道了。
一個執拗的女人,一個按照自己所謂心靈準則而行動的女人,一個刻板的女人,
一個,
甚至有點可笑的女人。
這個蠢女人,注定隻能成為聰明人手中的一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