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鍾,色剛黑沒多久,街上燈火稀疏,行人也不多。王鶴來到陳魯滬家時,隻有陳魯滬一人在,他爸爸出車未回,他媽媽在鄰居家打牌。
“這幾本雜誌還給你,三國演義我還沒看完,看完再還。”
“隨便你。三國演義那麼厚,又是古文,別人來借書都沒人願意看古文的,也就你會看。”
“你作業還沒做完呢?”
“快了,我最嬲寫作文了,裝病人又老是喜歡布置作文,最好他不用裝,直接生病才好呢……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寫完了。”
嬲字是討厭的意思。
陳魯滬在學習上其它方麵都很好,就是不喜歡寫作文。他隨便寫完後,聽王鶴想去街上打遊戲,馬上感覺手癢癢的,不過有點發愁:
“看看要等多久吧。現在正是多人玩的時候。”
兩人轉遍了街上的三家有街機的商店,果然,街上沒多少人,但是在街機前麵卻全是人,除了像他倆一樣的學生,還有幾個大人,王鶴就看到了二掌門劉正風在那玩得正嗨。
“怎麼辦?我們找個人最少的機器排隊等著嗎?”
“那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去,先不打了,我們去找郭山峰吧。”
兩人走到郭山峰家裏,家裏人他去店裏了,再去到店裏,他阿爸又兒子回家了,搞的兩人一頭霧水。
“過山風不會也去打遊戲了吧,會不會人太多我們沒有看見他?”
“沒注意呢……要不算了,我們回去吧,今,咦?那邊那個是不是他?”
“哪個?就是他,除了他別人聲音沒這麼大的。”
在路邊一棟破舊的房子外麵,立著一根木頭的電線杆,杆子上斜斜釘著一顆長釘,釘子上麵掛著一個連著花皮電線的燈泡發出昏黃的燈光,在燈泡下麵,是一個一米來高,擺著一盒盒磁帶和遊戲卡盒的攤子,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抬電視。
兩人走近了一看,在攤子裏麵坐著兩個人,郭山峰坐在矮矮的竹凳子上,兩隻手握著手柄熟練地按著鍵,仰著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電視,電視屏幕上的畫麵有藍、白雲、紅磚、綠管,一個紅衣人在其中跳來跳去,還有人頭和烏龜在來回遊走,正是超級經典的遊戲超級瑪麗。
電視上不斷有人跳起來和吃金幣的聲音傳出。
“嘚兒嘚兒……”
“叮兒叮兒……”
在郭山峰旁邊的的竹椅子上著坐著一個人,正是外號糍粑的陳池,他借著燈光在看著書。
在攤子外麵、邊上,圍著十來個孩子,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有的人還在出言指點:
“快跳。”
“踩人頭。”
“別碰到烏龜。”
……
陳魯滬擠進去搗亂,伸手在手柄上隨便亂按,馬裏奧一下子掉進坑裏摔死了。
“哪個火氣子……”
玩得正出神的郭山峰被這一攪和,氣得破口大罵,等看清楚來人,怒氣是消了,罵聲卻不停:
“我是哪個火氣佬,原來是你這個蠻子,盡脫褲你怎麼過來了?”
在鎮街上長大的孩子,耳濡目染之下,打就能夠做到出口成髒,在玩遊戲的時候更是三字經源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