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大眼睛幼兒園”門口。
幼兒園傳來嘹亮童稚的歌聲---
“爸爸媽媽去上班,我去幼兒園,也不哭也不鬧,叫聲老師早---”
如今幼兒教育很重要,公辦的少,私辦的多,以至於無數私人開辦的幼兒園像雨後春筍般拔地而出。
這家“大眼睛”就是如此。原本隻是附近倒閉了的一家超市,被人這麼稍一改動就變成了一家照顧幼仔的幼兒園。
營業執照有沒有,沒人知道。
收費標準是多少,沒人知道。
老師有沒有幼教資格證,沒人知道。
大家夥隻知道,好的幼兒園進不去,遠的幼兒園不願進,隻有這家還算湊合。
樸實的人啊,就是這樣湊合著過日子,政府不管,領導不問,老百姓的生活就這麼湊合著過,隻要不出事兒,沒有校車掉河裏,孩子被鎖在車廂,那麼就你好我好,繼續湊合。
林雪抱著趙寶兒一大早就來到了幼兒園門口,看著別的朋友一個個臉蛋笑嘻嘻和爸爸媽媽再見,寶兒皺褶眉頭苦著臉蛋,就是拉著媽媽的褲子不願意進去。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在林雪的印象裏寶兒可是很喜歡上學的,除了冬偶爾賴床外,幾乎每都起很早,來到學校也是和自己揮揮手就進去了,哪像今,這麼奇怪。
負責接收孩子的幼兒園老師在門口看著趙寶兒拉扯媽媽,就:“寶兒乖,媽媽要走了,你也該進教室學習了。”
寶兒撅著嘴,用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媽媽,也不話,直到林雪抱起她直接塞到老師懷裏,她才眼圈一紅,非常委屈地喊著:“媽媽,媽媽!”
這孩子今是怎麼了。林雪雖然有些心軟,卻還是硬著心腸離開,她要早早地去菜市場,隻有這樣才能撿到便宜而又新鮮的好菜。
……
大班教室裏,一群孩子嘰嘰喳喳,陳老師正在收孩子們的課外畫畫作業。
陳老師今年二十歲,從師範學校剛畢業,她學的是美術專業,畢業以後原本想要找個對口的工作,可是左找右找找不到,最後隻能暫時委屈在這家幼兒園。
陳老師心高氣傲,覺得自己在這裏完全是屈才,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可是獲過美術大獎的,雖然那隻是市區級舉辦的新人繪畫大賽,陳老師憑借一副《奶奶》榮膺特等獎,評審老師給予的評語是,“技巧尚嫌生澀,布局卻充滿靈氣,是個好苗子。”
這個獎項和評語對陳老師是一種激勵,告訴她,自己的舞台應該很遼闊,就算不是空也是大海,而不是眼下這種……教室,麵對一大幫流鼻涕的家夥。
“嘿嘿,陳老師,你真美,比我媽媽都漂亮,哇,你身上的味道也好聞,香噴噴的。”胖墩劉一傑吸溜了一下鼻涕,笑嘻嘻地對陳老師。
陳老師瞪他一眼,“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胖墩一愣,立馬泄氣道:“我爸爸教的,他我這樣你就不會生氣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陳老師笑眯眯地看著胖墩,用手輕輕地擰了擰他的臉蛋。
胖墩苦著臉,“因為我的作業沒有做完。”
“那你為什麼不把作業做完呢?”
“我,我---我看電視給忘了。”
“那你昨晚有沒有忘記吃飯?”
胖墩撓撓頭,又擦了一下快要滴啦下來的鼻涕,“沒有啊,昨晚我吃了大雞腿,媽媽還給我煮了一個大雞蛋……”
“唉,以後你記著,沒做完作業就不吃飯,這樣你就不會再忘記做作業了。”陳老師依舊笑眯眯地對他。
胖墩依依不舍地瞅了一眼桌子上那些紅花,知道沒自己的戲了,隻有順利完成作業的朋友才有紅花戴。
胖墩下了講台,看著別的朋友都興高采烈地拿了畫稿排著隊等陳老師發紅花,他心裏別提多難過了,然後他就看見了同桌趙寶兒。
以前趙寶兒交作業可是很積極的,可今卻一直沒動。
胖墩感到奇怪,就大搖大擺地走回座位,對趙寶兒:“你咋不交作業呢?是不是和我一樣沒畫大花貓?”
趙寶兒搖搖腦袋。
胖墩吸溜一下鼻涕,隨便用袖口擦了擦,:“那你快交上吧,交了就有紅花拿。”
趙寶兒還是搖搖頭。
坐前排的陳佳明這時候回頭對寶兒:“寶兒,你的作業呢,我們一起去交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