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徐大少自認自己絕不會輸,原因很簡單,他的鼻子真的與眾不同。
原來這徐大少自在醬油廠長大,那時候他老爹創業艱難,老媽忙著幫老公一起打理醬油廠,根本就沒人照顧他。徐大少就一個人在醬油廠掏鳥遛狗,晃晃悠悠長大。由於耳濡目染,每都接觸各種各樣的氣味,他的鼻子開始變得敏感和挑剔,以至於長大以後,他甚至能夠根據氣味分辨出醬油發酵的級別和時間。
這些還不算什麼,等到上學的時候徐大少更是靠著“鼻子聞醋”這手絕活,打遍下無敵手,忽悠了不少同學的零花錢。每到下課時分,他就會拿了三個紙杯,倒滿白開水,然後在一隻杯子中滴上一滴醋,三米之內,猜出是哪隻杯子有醋。這手絕活可以百試百靈,他那幫同學輸得一塌糊塗,為此給他的鼻子取名叫“皇帝鼻”。隻不過徐大少自己的能耐自己知道,這種賭法三米內還可以,三米開外就不靈了,不過在他看來,也絕對沒人能夠做到三米外贏自己的,除非那人的鼻子比自己還要厲害。
正是因為這個,徐大少一向對自己的鼻子嗅覺自信滿滿,認為底下沒有誰能夠贏得過自己的“皇帝鼻”。
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往往自以為穩操勝算的人,最終的結局都是輸得很慘。
比如,現在---
“我選第三杯。”
林逸轉過身,笑眯眯地對徐佑徐大少。
此刻的徐大少滿頭大汗,眼神驚異,早沒了剛才的囂張跋扈,因為林逸對著這三個茶杯,已經猜對了n次。
剛開始徐佑還有些不信,以為林逸隻是瞎蒙的,瞎貓逮到死耗子,蒙對了。於是就要求“三局兩勝”。林逸沒反駁,輕輕鬆鬆就又贏了兩次,徐大少自信心受到打擊,又強烈要求“五局三勝”……
結果很明確,不管徐佑怎麼賴皮,怎麼擺放那三杯茶,林逸都能一口判斷出哪杯有醋。
甚至於有一次徐佑故意將有醋的茶水,放到一旁,拿了三杯沒醋的忽悠他,林逸卻沒上當,隻是笑嘻嘻地把目光看向那杯安靜的醋茶---
徐佑快瘋了。
他不相信有人鼻子能夠勝過他。
可事實就是事實。
郭子興和陸飛嫣,以及孫紅也被林逸這出其不意震驚四座的超級鼻子給震到了。
麵對眾人的驚異,林逸依舊那副很草蛋的淡定模樣,問徐佑:“認輸了嗎?”
徐大少老臉憋得通紅,很不服氣地了一下頭。
林逸又道:“那就願賭服輸咯---”
“你讓我做什麼?”徐佑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很簡單---”林逸指了指孫紅,然後笑眯眯地,“你隻需要向她道歉!”
……
誰也沒想到林逸的條件是這個。
一顆心鑽錢眼裏的郭子興以為林逸會向徐大少要錢,賣醬油的家底雄厚,人家不差錢,這時候不宰白不宰。
陸飛嫣則以為林逸會提出更加苛刻的條件,甚至心裏想好了幾個可能。
孫美則完全沒有想到林逸從頭到尾都是在幫自己。
自己算什麼?好聽是個大堂經理,實際上就是個給人斟茶倒水笑臉相迎的高級服務員。
習慣了受到委屈,依舊笑臉盈盈。
習慣了被人輕蔑,被人無視,被人看不起。
習慣了麵對權貴低頭彎腰,習慣了麵對豪強畏縮膽怯。
卑微的猶如被人捏在手心的磕頭蟲,隻要你稍一用力,就會低頭求饒……
這樣的己,哪裏有資格接受這些人的道歉?
眼看孫美還在發呆,林逸湊近她輕聲笑道:“實話,我很想幫你訛他一些錢,看模樣一兩萬對這家夥來也無所謂,你要是反悔現在還來得及……不過我想,你我都是老百姓,沒錢,沒背景,沒實力,更沒好的爹媽,能夠一出生就高人一等,可正是我們什麼都沒有,也就更不用在乎那些,那些不屬於我們,我們也不一定需要擁有它們;我們是誰,我們是我們自己,沒必要貼上那樣的標簽,那樣的符號。你隻需要記著,作為老百姓,什麼都可以丟,唯有兩樣東西不可以,一是祖宗,二是尊嚴。”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陸飛嫣。
孫美聽林逸這麼,不再猶豫,鼓足勇氣衝徐佑道:“請你---道歉!”
……
陸飛嫣冷冷地經所有一切看在眼裏,對於她來,徐佑隻是自己來南都認識的一個普通人,是他自己自願做自己的跟班,他的輸贏,他的臉麵,全都和自己無關。
在來南都之前,陸飛嫣一直感歎,南都地方太了,比不了大江南,比不了蘇浙杭,更比不了金陵;碗口大的地方,又怎麼會藏龍臥虎。可是現在,她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有些瞧這裏,至少,眼前這個林逸,貌似就是個人物,當然,在陸飛嫣眼裏,暫時還隻是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