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你---”
“再給我來一斤餃子。”
林逸:“……”
……
黃教頭的家就在民主街附近,距離餃子館不遠,所以他和林逸分開後,就直接回了家。
不過到了家門口,黃教頭並沒有開門上樓,而是來到附近的一個賣部,賣部大嬸一看見他就氣急敗壞地道:“你可算回來了,你媽太難伺候了,又是拉又是尿的,弄的我屋裏臭烘烘的,以後就算一給我一百塊,我也不幹!”
黃教頭沒吭聲,這話他已經聽了太多,每次他出門就會央求人照顧老娘,開始是二十塊一,然後變成三十塊,五十塊,到現在都快八十了,可是依然被人埋怨。
沒辦法,老娘癱瘓以後,吃喝拉撒全都要人伺候,擦屎擦尿這種活兒更是少不了,這種髒活連兒子女兒都不一定肯幹,何況這種臨時央來的人。
黃教頭歎口氣,把癱坐在椅子上的老娘背起來,一隻手拎著餃子,:“走,娘,咱們回家嘍---兒子給你下餃子吃。”
老太太張張嘴巴,很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好。”
看著黃教頭背著老娘離開,那個鄰居大嬸滿臉的晦氣,拿起抹布使勁去擦拭那老太太躺過的地方。
背著老娘,黃教頭一步一步地沿著樓梯往上走,上麵就是他住的閣樓。
老太太趴在他身上,嘴裏艱難地:“你……喝酒……了?”
黃教頭:“是啊,娘,兒子今交到了一個朋友,他和以前那些不同……“
老太太:“那……那就好。”
就在這時,黃教頭直覺背上一熱,一股熱流順著後背往下淌。
老太太像做錯事的孩:“我……我沒,沒忍住,又尿了。”
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的黃教頭腳步沒有絲毫停下,嘴裏道:“沒事兒,娘你想尿就尿,別憋著,兒子這衣服洗一洗就好了。”
是啊,這是大夏,稍微洗一洗就好了,不像大冬,往往怎麼洗也洗不掉那種尿臊味,還經常沒有幹爽的棉衣穿。
好不容易上了樓,黃教頭把老娘放到陽台的一張竹椅上,那竹椅是特製的,人可以斜躺在上麵,猶如清涼的涼席。
陽台周圍搭著竹竿支起來的架子,種有絲瓜,絲瓜藤蔓纏繞在竹架上,形成一個然的陰涼,夜晚微風吹拂,伴著一縷絲瓜的青澀味兒,讓人感覺很舒服。
在絲瓜棚旁邊,則是一個人形高練功夫用的木人樁,木人樁顯得很陳舊,尤其幾條短臂上麵痕跡斑斑,可見有人經常演練,被拍打的光滑油亮,在月光的映射下透出幽幽的光。
整個陽台,地方雖,視野卻很開闊。
這邊,黃教頭早已將餃子下鍋,咕嘟嘟,餃子在沸水中翻滾著。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撈出來,盛了半碗,黃教頭又取了香醋碟子,和一些醋水,端了出來。他記得清楚,老娘以前最喜歡吃餃子蘸醋。
……
“啊,對了,就這樣……慢慢吃,別噎著了。”黃教頭像哄孩一樣,老太太張著嘴,費力地吃著餃子。
黃教頭樣子認真仔細,絲毫沒有平時那樣的粗魯,如果他平時是拎刀的大漢,那麼現在就是繡花的姑娘。
他在一隻餃子一隻餃子喂自己的老娘。
羔羊跪乳,烏鴉反哺。
這些的大道理,他不懂。
黃教頭隻知道,的時候自己尿了褲子是老娘洗的,生病吃飯是老娘喂的,自己能長這麼壯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就這麼簡單。
“娘,我給你唱一首歌吧。”見老娘吃的開心,黃教頭也很開心,喝多了酒的他需要發泄,所以他就唱了---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
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在祖國的土地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在祖國的土地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沙啞的嗓音,熱血的旋律,蕩漾在夜的星空。
黃教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唱這首歌曲,以前隻有自己和最親密的戰友在喝完酒之後,他才會興高采烈的來一曲,可是現在,他很想唱……
千杯易醉,
知己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