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進南則嗬嗬一笑,道:“觀老板無須那麼謹慎,見外。其實昨晚之事,表弟在路上已跟我了,我正有跟那姓秦子碰碰麵的意思,要不,又怎麼會讓他把我帶來呢?”
觀三炮這一喜,卻是非同可,忍不住站了起來,喜道:“那,那阿南,你能否……”
雲進南笑笑道:“觀老板或許有所不知,習武者,猶如那文墨癡客,但聞奇文繡章,便似那饑渴尋露,不尋之一見,定然食之無味寐之不眠,所謂獵奇心喜,便是如此。”
“所以,”雲進南伸手作下按手勢,“觀老板坐下話,那姓秦的,我一定要會一會的。”
觀三炮大笑,道:“好好,咱們先喝酒,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不用那麼麻煩,”雲進南笑笑道,“古有關羽溫酒斬華雄之灑脫,鄙人不才,卻也生起那附庸風雅之意。”
他放下酒杯,拍拍阿兵,“表弟,你陪觀老板喝酒,我去去就來。”
他站起來,轉身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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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年夜。
今晚上,秦叔多加了幾味菜,慶賀一下,酒多喝了一些,秦叔早早睡去,柳振新和馬龍去了對麵監督店鋪的裝修進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秦曉路要裝修公司在三日內交付,不得不日夜兼繼。正所謂,慢工出細活,但在有限時間內,顯然慢之不得,且必須得快,為了避免快中出錯,柳振新和馬龍便臨時作了那工程監督員了。
便隻剩下孤家寡人的秦曉路一個人在門口喝著茶,看著書。
夜已深,雖是南方,但畢竟深冬時節,朔風橫流,隨著那夜漸深,寒意越發滲人。
路上基本上行人少見,隻見那車流東來西往,一道道車燈由遠而近匆匆劃過夜空來了,然後又匆匆遠去。
一道道燈光從秦曉路眼皮底下掠過,倘若換作了他人,早已眼花繚亂,不勝煩躁,再也看不下去了。然而,他竟然是看的津津有味。
“老板真好興致,這麼個更深夜寂,北風刮人的,居然還門前品茶讀書,當真有古人挑燈夜讀的雅風呀。”
秦曉路目光微抬,卻見不知何時,他麵前站著一個黑衣男子,這男子不僅個頭高大,起碼有一米九以上,更可從他單薄的衫北風吹拂時緊緊粘著他的身體和手臂凸起爆炸性的肌肉群,看出來,他的身體擴展著一股恐怖的力量。
整個人,站在那,便似一座不可撼動的山一般,令人油生窒息般的壓力。
秦曉路微微皺眉,合上書,含笑道:“寂夜漫長,睡不了那麼多,便打發打發時光了。兄台,莫不是,你也睡不著,出來逛逛麼?”
黑衣男子道:“不是,我專程來你這的。”
秦曉路道:“那好的很,我這書店,許不能包羅萬象吧,但各種書籍都不缺,正所謂開卷有益,兄台尋一二本閱讀,打發寂夜時光,也不失妙處。”
黑衣男子看著他,一字字道:“我是來找你的。”
秦曉路微笑,道:“我一賣書的書呆子,兄台是不是找錯人了?”
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眼裏露出一絲疑惑,道:“你是這書店老板秦曉路,沒錯吧?”
秦曉路道:“沒錯。”
黑衣男子道:“那麼,昨晚,是你把我表弟二十多個撂倒,也沒錯吧?”
秦曉路道:“二十多個人,我不知哪個是你表弟。”
黑衣男子眉角一挑,目光一冷,冷冷道:“那就不會有錯了。”
秦曉路眼神也是一冷,看了他一眼,道一聲“你等等”,他長身而起,轉身把閘門拉下來,裝上門,關上。然後,撥通一個電話:“喂,是一二零嗎?這裏有個重傷人員,請過來救人,南山屯子七十五號,嗯,就是這裏,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