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飄飄自顧自坐了下來，道：“咦，當真士別三日須刮目相看哪，數日前，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令人討厭，現在可好多了，起碼，多多少少像個生意人模樣了。”
秦曉路放下書，給她斟茶，含笑道：“畢竟是日子得過著的，既然把腳往這兒踩進來了，便當遵守規則，也就是所謂的職業操守囉。”
任飄飄道：“怎麼樣，這邊生意沒受到影響吧？”
秦曉路道：“雖今才開始營業，但想來該不會比對麵差，起碼，這邊有市場，人流廣眾，再則，顧客多是熟客，隻一路相隔，容易尋來。”
任飄飄微微點頭，道：“這就好。”
秦曉路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任姐大清早來敝店，是巧逢路過，還是幫襯新店生意？”
這一問，正觸及她跟他做的“大生意”遭受的憋屈，杏目一瞪，便欲話，適逢擺置完畢的柳振新和馬龍出來，兩個看見了她，皆微一怔，露出一絲尷尬，卻還是齊聲打招呼：“任總。”
任飄飄看了兩個一眼，應了聲：“嗯。”
柳振新道：“任總，我給你泡壺新茶。”
拿了茶壺入裏更換茶葉去了。
馬龍搓著手，有點手足無措模樣，訥訥道：“任總，今不是周末休息嗎，你還加班麼？”
任飄飄道：“不是，找秦老板點事，順道看看你們兩個。”
馬龍道：“哦，姐知道我們兩個在這裏嗎？”
任飄飄道：“前幾湊巧路過，看見了。”
“哦，”馬龍也就除了哦了這麼聲，都不知什麼好。
柳振新泡了新茶出來，給秦曉路和任飄飄換上熱茶。
任飄飄道：“你們，在這幹的還習慣吧？”
柳振新道：“挺好的，除了跟師傅學藝，閑時讀讀書，增長知識，很充實。”
拿起茶杯的任飄飄微微一怔，放下杯，露出一絲疑惑，道：“學藝？學什麼藝？學做書呆子麼？”
秦曉路道：“是呢，兩個早年綴學，深感文化不足，看上我這裏，掛名是給我當店員，實則是免費看書，而且，我還得管他們吃住，占盡了便宜。我呢，懶得很，正好缺人看店，也隻好由他們了。”
任飄飄才不會相信這清明節掃墓的鬼話，柳振新和馬龍跟隨她身邊數年，兩個何等精明，又豈會幹那毫無意義的傻事，學藝？她忍不住上下打量麵前這個書呆子，當真看不出來，他身上除了一點書生的彬彬氣質和一絲絲痞子氣，還有什麼“藝”？
不過，來也神奇，書生文質和痞氣原是格格不入的兩種迥異的氣質，在他身上居然一起出現，竟然還沒有任何違和感的融合了。
她勉強笑笑，畢竟，換誰心情都不會很愉快的，身邊的人跳槽而去，背叛有些嚴重，但隱含了一個不能回避的事實就是，人家比她優秀。
她隻能對他們也是安慰自己道：“你倆又不是囚犯，自然有你們的自由，開心就好。”
柳振新道：“對不起了，任總。”
馬龍道：“雖然，我們不能跟隨你身邊了，但是，如果你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聯係我們的。”
任飄飄笑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呢？而且，秦老板怎麼會隨時放人呢，他原本就吃大虧了，豈能再讓他不快。何況，你倆既決定跟他做事，便不該朝三暮四，失之職業道德。”
馬龍道：“任總教訓的是。”
秦曉路道：“沒那麼嚴重，正如任姐的，你們不是囚犯，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生意平淡時節，偶爾出去轉轉，也不是不可以的。”
任飄飄道：“那是你大度——不這個了，我大清早來，還真有點事兒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