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懿右手一下子獲得了解放,她顧不上左手,猛然一縮腳,匕首向右腳上的藤蔓劃去。
橘色光亮忽的接近,將程嘉懿連同藤蔓一起籠罩住,斷掉的藤蔓忽的被扯入到光亮中,就好像光亮裏伸出了一隻有力的手。
可那分明不是手,是一隻隻透明的蟲子衝入到藤蔓的斷口住,咬住了斷口。不但咬住了藤蔓的斷口,還咬住了她手腕上摩擦出來的傷口。
程嘉懿隻覺得身體內一股熱流順著手腕那點微弱的擦傷湧出去,心下大驚,順著右手腕看過去,一眼就見到被蟲子咬住的藤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一路向上。
順著枯萎的藤蔓往上,樹枝中的那個翠色的花苞花瓣急速地張開,自己正在被加速送過去。
所有的一切都超過了程嘉懿的認知,她被蟲子吸附著身體的能量,又被藤蔓瘋狂地送入到花苞內。
她的掙紮在這雙方的征戰中,隻是加速了雙方對她的爭奪,她的身體連著發光的蟲子,被推進花苞內的一瞬,程嘉懿看到光體中間的兩隻蟲子的舞姿,仿佛出現了焦慮。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程嘉懿將水果刀反手在手腕上一劃,鮮血在刀口綻開了片刻才湧出來。
鼻端湧進濃鬱的帶著血腥味道的花香,幾欲讓人作嘔,不知道是花蜜還是花液一下子就將程嘉懿包裹住,身體順著這些液體往下墜去,忽的又被強力一拉。
勉力上望,她受傷的右手還在花苞外,被更多的蟲子連成一線拽住,而頭頂的花苞正在急速地收攏。
電光火石間,程嘉懿不知道她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倏地使勁一縮手臂,拽著那些正在吞噬她身體能量的飛蟲,一起縮入到花苞內。
花瓣急速倒卷收攏,卻在接觸到發光花瓣時候仿佛被燒灼了一般,一邊想要聚攏,一邊卻想要將發光飛蟲阻攔在外邊。
長長的通道也開始收縮起來,帶著程嘉懿和發光的蟲子們一起下墜。
程嘉懿的頭部被湮沒在花液中,最後看到的是花瓣被燒灼一般的邊緣暗黑下去,她閉上眼睛,反應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屏住了呼吸,全身上下都被浸透在粘稠的液體中。
身體似乎在被花液分解,但大腦的晶體也在釋放著能量修複著被傷害的所在,奇怪的是程嘉懿並不覺得緊張,閉上眼睛,似乎還能看到周圍。
她周身都被擠壓著,仿佛進入到了食管裏,一收一縮的力道,就是為了將她送入到“胃”裏,連同被右手一起帶入進來的蟲子,順著她的右手腕上的傷痛,正形成了一道發光體。
明明閉著眼睛,周遭的一切卻清晰地感知著,蟲子的光芒接觸到花液,花液似乎就被吸收或者蒸發了般。
她帶著一串的光體滑了下去。
在這個花苞的外邊看,這個長長的管狀通道被發光體映照得晶瑩剔透,一收一縮之間,能看到中間一個秀麗的女孩,長發飛揚,雙目緊閉,一道透明的光柱在她高舉的右手上,就好像是舉著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