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是粘稠的血氣,粘稠的花香,讓人沉醉、昏睡、又陷入到嗜血的渴望中。
安德烈拚命地掙紮著,雙臂揮舞著,要脫離程嘉懿的桎梏,又要撕裂程嘉懿,在糾纏中,他們連同食人花一起倒在地上,翻滾在女孩的身體上。
一隻手臂掙脫出來,反手往食人花上抓去,秦風一把抓住,接下來一拳狠狠砸在那條手臂上。
杜一一衝上前,一拳砸在安德烈的後心上。
身後,車隊緩緩開進鎮子,每一輛車的副駕都抓著車門站在外邊,遙望著。
血氣蜂擁而出,仿佛前方正在有千百人慘烈廝殺。
人們從車輛上跳下來,踏著沒膝的積雪向前跑去。
忽的,最前邊的人站下了,跟著,他們身後的人也站下了,瞠目結舌。
那座古老的院子前,漆黑的大開的大門前,厚厚的積雪掩蓋不住橫七豎八的屍首,也湮沒不了橫流的鮮血。
而在這遍地屍體中,秦風和杜一一正一拳拳狠狠砸著一個被碩大花苞包裹住頭部的身體。
一拳拳,一聲聲,就好像砸在眾人的心裏,而忽然,被包裹倒地的身體一腳踢飛了杜一一,一個翻滾,腳尖踢中秦風的身體,刹那,人們看到他的身上還俯著另外一個人,花苞將他們兩人的頭包裹在了一起。
翻滾的人忽的站起來,所有人不無驚訝地發現,花苞之下的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而花苞也被這一甩,倒立在空中。
杜一一和秦風跌倒在屍體上,一個彈起又站起來,向那一對人衝過去,一左一右抓住那人的胳膊。
杜一一的拳頭連石頭都可以砸碎,一拳拳落在那人身下,卻連那人的皮肉都穿不過。
秦風一拳砸在那人腋下,雙手忽然一錯,扭住那人的手肘。
安東坐在車上,悠閑地望著車窗外的精致,直到車忽的停下。
他隨手推開門,清新的空氣夾雜著濃重的血氣,讓他不由深深呼吸了下,接著看到被前方車輛擋住的人群。
發生了什麼?他想著走上前。
肉體沉重的撞擊,一聲聲傳來。這不像安德烈的風格。
他一步步走過去。
人群分開,麵前的一切讓安東眼睛差點一黑。
從衣服上看出,程嘉懿雙腿夾住的是安德烈,他們兩個人的頭連同程嘉懿的一部分後背被食人花碩大的花苞包裹住,而食人花也詭異地倒吊在空中。
安德烈的兩隻胳膊都呈現詭異的姿態,隻有兩隻腿撐住他和程嘉懿一起站立在漆麵上。
仿佛是知道所有人都到齊了,食人花忽的在空中一扭,食囊垂落下來的同時,碩大的花苞緩緩打開,猶如拉開了帷幕,露出被包裹住的兩人的頭部。
程嘉懿的頭埋在安德烈的脖頸上,兩人的頭部全是粘稠的綠色紅色液體,而暴露在外麵的安德烈的麵目已然被腐蝕得全非。
安東長大了嘴,竟然忘記了呼吸。
“嘉懿。”
寧靜中,響起杜一一顫巍巍的聲音。
埋在脖頸上的頭微微動了下,接著僵硬抬起,然後扭動了下。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