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看著空了的,隻餘下些鮮紅痕跡的試管,怔然了一會,抬頭看向另一側的醫療箱。
幾秒鍾之後,他又回頭看看車門,側耳聽聽。
外邊隻有巡視的人輕微的呼吸聲,遠處,依稀傳來幾句話聲。
安東的手有些顫抖,猶豫不決地打開了醫療箱。
醫療箱內飄出來冰冷的氣息,其內試劑格內,還有一管和剛剛被注射進去的一樣顏色的試劑,旁邊躺著另外一管無色試劑。
無色試劑很快被混入到紅色試劑中,隨著藥液的混合,試劑的顏色也在漸漸變淡,跟著又從淡轉深,終於,在接近豔紅的時候停下。
安東端詳著試劑,發出聲輕歎。還是不夠。可惜,他隻剩下這一管試劑了。
他將試劑抽入到針管中,放入大腿外側貼身的口袋裏,跟著拉開車門。
清涼的空氣再一次撲麵而來,安東利索地跳下車,回身仔細將車門關好,對車外的護衛點點頭,轉到車廂旁。
前幾輛車上的人紛紛打開車門下車,空氣中刹那出現些緊張的氛圍。
他整理下衣領,環視周圍,判斷了下時間,好整以暇地向程嘉懿的住所走去。
接近傍晚,陰寒的北風微微呼嘯著,建築物和植物投下的陰影,仿佛下一刻就會活了跳起來,給平靜的鎮帶來恐怖陰森。
安東一邊走著,一邊傾聽著。
鞋子踏在積雪上,不可避免出現的些微聲音中,仔細分辨,偶爾才有一兩息輕不可聞的呼吸聲。這是刻意降低的聲音,與房屋裏的,哨卡處的呼吸聲不同。
再遠處有交談聲,鎮子外,隻有破碎的零星聲音,這般距離自然聽不清的是什麼,鎮子分辨不出聲音的主人。
但無妨,這個時間,還能在鎮子外停留的,隻能是秦風。
安東無法避開積雪,不過他的腳步聲已經輕不可聞了。同時,他感覺到身體內的血管裏正在奔騰著灼熱,並且正在向全身充斥。
哪怕身為生物學家,他也還沒有太弄明白這種機理。
DNA沒有變化,或者出現了變化,但是現有的醫學完全無法發現。發現的隻有細胞的韌性、活力增加了。
在這種由變異生物的鮮血提煉出來的精華,和意外得到的那點催化劑作用下,讓他體會到了安德烈曾經體會到的力量增加的感覺。
並且,他比安德烈體會得更加深刻。畢竟,他有過借鑒,還是來自安德烈的。
想到安德烈,安東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他很快將這個已經不存在的人拋出腦海。前方,已經能看到程嘉懿住的院子的圍牆。
安東的腳步忽然頓住。
提前了三分鍾,護衛這時候應該在程嘉懿那裏了,語言不通,況且護衛也不是去交流的,他們應該動手了的。更何況護衛注射的藥劑是狂暴的,是第一代藥劑。
安東的心一驚,藥劑帶來的熱流和力量的感覺陡然增加,急速衝刷全身,並且向頭部湧去,他的臉驀地漲紅。
頭部的晶體感覺到這股強大的力量,忽然自主啟動吸收,這吸收的速度如此之快,讓他的臉驀地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