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濤從跟程嘉懿提起要上戰場的時候,就知道程嘉懿不會拒絕了。不,甚至在在更早,就知道程嘉懿是非參加不可的了。
楚寧軒的決定,王勇的法,程嘉懿做的事情,每一樣都隻是在強調,這一戰,程嘉懿必須參加了。
不單單是因為程嘉懿的身手,還因為對她的懷疑。
人就是這樣的,得到了恩惠,報答的方式卻很奇怪。
要不怎麼平凡是福呢,在這個亂世裏,稍微平凡一些,藏拙一些,就會多一些平安。
方濤他們三人從來沒有想過藏拙,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會是亂世藏拙的人。程嘉懿也不是,因為她不懂,不會。還因為那個年紀,滿是熱血。
方濤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想這些,在確定了程嘉懿幾人必須參與之後,就恨不得將自己懂得的東西全教會給他們。
“要不斷移動,隻要暴露了,就不斷移動,直到確定安全了。”
“不要以為趴在地下就安全了,對方有熱兵器,也會有手雷手榴彈,也不要想著撿起來扔回去,你們不知道他們拉開引信之後有沒有在手裏停留幾秒。”
“記住,你們是沒有任何熱武器戰鬥經驗的人,電影電視裏的那些全不要相信。敵人的身體是最好的擋箭牌,但也擋不住……子彈。”
方濤了個名字,看著幾人茫然的神情,知道他們沒有聽懂。
“不認識的槍不用撿,沒有經過訓練,槍彈的後坐力都受不住,不是你們骨骼的強度增加了就受得了的,是開槍瞬間的後坐力,會讓槍口抬高,這一槍不但救不了你,反而會害了你。”
“速度,應變力,一擊斃命,不對任何人仁慈。不要挽救救不了的人,不要相信中彈了還能射擊搏命。”
方濤停了下,“被刀割了下,皮外傷,疼痛大約過幾秒才能感覺到,子彈不一樣,進入到身體內傷的是內髒,是撕裂傷。瞬間就能讓人失去反抗能力。”
方濤忽然停住,得再多,戰場上也是瞬息萬變的局勢。
他最後道:“要不斷補充體力,讓體力保持在最巔峰。戰場上,敵人的血,就是野獸的血。”
大家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也知道這句話是給誰聽的。
程嘉懿近乎貪婪地聽著方濤的那些話,她喜歡聽這些,切切實實的經驗之談,還沒有上戰場,她就能感覺到身體內的熱血澎湃。
子彈在耳邊飛過,炮彈在不遠處爆炸,殘肢斷臂飛上空……明明是血腥殘忍的,她卻莫名有些渴望。
內心好像已經要急不可待地衝到那樣的戰場上,她卻還能控製著自己做出麵無表情的樣子。
程嘉懿能偽裝,其他人也能,但是沒有人想要偽裝。
顧東臨問道:“你的兵營有多大,多少人?”
方濤將桌上的槍支推倒一邊,將兵營的位置大致畫了下,也了他們的計劃:“裏麵有多少人多少武器都不清楚。我們到了那裏,看一眼大約就心裏有數了,你們不行。”
專業與非專業的區別就在這裏,顧東臨再想問,竟然不知道還能問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