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濤追上來了,程嘉懿的心放鬆了不少。比起簡單,方濤當然更讓人放心。
方濤絕對不會將她當做炮灰的,也不會當做擋箭牌。
程嘉懿看著腿上傷口處的晶體慢慢消失,化作灰燼,跟著灰燼又好像與血融合在一起,又好像消失了,又好像變成了什麼東西。
不管了,反正不流血了,也不疼了。
程嘉懿拆開綁著腿上邊的繩子,感覺著血液流通。
她抓起槍,安靜地靠著牆邊坐著。
可她無法真正平靜地坐在這裏,方濤還在樓下,他們進來的不過五十人,之前的槍戰中,肯定有損失。
她活動了下腿,本來就是皮肉傷,如今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是不流血了,活動下也不覺得怎麼疼了,當然還是有些稍微刺痛的感覺。
她將匕首插在右腿的綁帶上,在腿的位置真不錯,有時候比後腰還方便。她抓著槍站起來,微微活動下左腿。
能吃住勁。
她將手在右腿上又蹭蹭,跟著抹把臉,往後抹下頭發。
“轟隆隆……”就在她要下去的一瞬,她聽到遠遠傳來的聲音,跟著就分辨出來是汽車行駛的聲音,她聽到哨卡那邊傳來喊聲。
他們終於來了啊。
程嘉懿看看門口,想要抓著槍到樓邊上看看,最終還是猶豫著沒有動。
她不認得那些人,那些人也不認得她,她一身的血水,還是老老實實聽方濤的吧。
她抓過另外一個屍體,將晶體取出來,放在衣兜裏,重新安靜地坐下來,聽著外邊的聲音。
門內終於傳來了聽得懂的話聲,有人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程嘉懿應答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門裏。
“找到了!”
喊話的人對程嘉懿喊道:“簡哥要我們到上邊找你,還要我們先喊著,怕嚇著你。”
不過受到驚嚇的應該不是程嘉懿,而是喊話的人,程嘉懿的身上頭上臉上全是紅白之物,有的都開始凝固了。
“我得先衝洗下,這邊哪裏有水。”程嘉懿也受不住身上的氣味和黏糊糊的感覺,要是這麼坐在車裏更難受。
“這邊就有,可以清洗下,衣服暫時換不了,我們還在清理兵營。”那人指著後邊一排道,“有個水房。”
程嘉懿道聲謝,往那邊慢慢走去。
這樣大的建築內有水房很正常的,就是沒有電,水房裏的水箱隻要足夠高,就能供應水的。
水房門開著,程嘉懿走過去的時候,看到對麵走過來一人,也和她一樣滿頭滿臉的血,連衣服上也是。
“嗨。”程嘉懿招呼了聲。
“嗨。”那人也招呼了聲。
程嘉懿聽聽水房裏的動靜,然後道:“你也是要洗洗的?裏麵應該沒有人。”
水房內沒有窗戶,這個大大的車庫內也沒有窗戶,但是從大開的門裏依稀有光亮照射進來,雖然暗黑,裏麵的陳設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程嘉懿對水房的內部結構不清楚,隻聽著裏麵沒有聲音,但她還是遲疑了下。她對黑洞洞的狹或者陌生的空間,有種莫名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