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嚇得魂飛外,坐在地上用手向後挪了幾步,卻又覺得手中濕滑,抬手一看便是一大灘淋漓的鮮血。
她此時也顧不得擦拭,站起身撒腿便跑。跑了沒幾步,突然頭頂掉下一物,正是她剛剛親手埋葬的嬰兒,滿身泥土混著血漿,倒掛在樹上,倒轉的頭顱正對著自己,瞳孔已經散了,隻是她依然可以確定那嬰孩怨毒地望著自己,接著那嬰兒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居然開口道:“娘親你好狠心,要你點血肉也不肯還給我嗎?”
那女子敢在深夜行走也算是膽大,但此時聽到嬰兒的話,什麼樣堅強的神經能抵受得了,驚呼一聲,昏厥過去。
嬰兒用臍帶將她的脖子緊緊纏住,掛在了樹上。
慕雲此時都已經驚得有些癡了,這個情節實在太過恐怖,就算他見過那麼多生死,也還沒真正見過冤魂殺人。有心抽出紅煞,和那個死嬰鬥上一鬥,也好救了那少女,可是寶劍還沒等出鞘,那女子已經吐出長長的舌頭,再難活命,嬰兒就這樣看著她死去,這才化作一陣黑風不知去了哪裏。慘白的月光照在那女子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慕雲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向前緊走了幾步,忽然聽到那個道士的聲音,“外鄉人,這件事和你無關,還不退下!”
話音剛落,慕雲隻覺得腳下一陣陰風,竟把他吹回了草棚。再一睜眼,自己身邊躺著麼麼,那邊的雜草堆裏躺著雅蠛蝶,慕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自言自語地道:“難道是夢?”
但是再沒有那麼真實的夢境了,雖然之前也曾在遊戲裏做過夢,可夢裏所見的都是認識的人,也都是經曆過的事,像什麼朝觀,長生樹,帶著麵具的道人,還有那渾身是血還纏著臍帶的嬰孩,他從來都沒聽過,也從來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那些名詞和景象就無端端地出現在腦海裏呢?在那之後樹林裏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可慕雲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了。
眨眼間,日升月落,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麼麼幽幽轉醒,見慕雲枕著雙手仰頭看著草棚,癡癡呆呆的樣子,便覺得高興,伸出香蔥一樣的手在慕雲的臉上掐了一把,“****捏。”
慕雲正在想著昨晚的事情,被麼麼一掐,嚇了一跳,“哎呦。嚇我一跳。”
“想什麼呢?”麼麼笑著問道。
慕雲扭過頭見雅蠛蝶還在熟睡,而渡口依然沒有船,反正也是要等,不如到樹林裏看看,到底昨晚是夢還是真的。
“麼麼,我去林子裏轉轉,你在這呆著,師父醒了的話,你就喊我。”
麼麼自然是一點也不想和慕雲分開,爭著吵著非要跟去,慕雲怕打攪雅蠛蝶休息,也隻好答應。樹林也沒有多遠,不需要騎馬,他就打算背著麼麼,向昨晚的事地點走去。哪知才一站起來,忽然就覺得頭重腳輕,一陣眩暈,心裏不由得叫苦,“難道是昨晚夜風太大,著了涼?”
麼麼見慕雲神情恍惚,忍不住問道:“哥哥,你怎麼像得了夢遊症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呢?”
慕雲這時才現,本來要背起麼麼,卻不知怎麼把身旁的一個殘破的石凳子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