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陽采藥歸來,看見終日悶悶不樂的師傅麵帶笑容,是一種自內心的笑意,取代了習以為常的嚴酷麵容,謝陽心咐“老死頭子難不成煥第二春了,高興個什麼勁兒”。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不敢這麼,看到師父的目光朝他望來,忙道“師父,我回來了。”同時,匆忙的卸下藥框,輕步的走入後院。
師父玄峰輕瞥了謝陽一眼,冷冷的道“先別急著換衣服,去山下的集市上買些鹵味回來”。
謝陽道“有客人了麼”,話到一半,瞧見師父蹩起的眉角,趕緊將話吞了回去,忙大聲應道“是”,然後從外堂穿過,拿起桌上的銀子,匆匆出門。
再次踏進前堂,夜已深黑,謝陽將鹵味擺上桌子,隻見師父將窖裏珍藏多年的竹葉青也擺了上來,吩咐道“陪我喝兩杯”。
師父愛酒,這幾壇竹葉青已不知道珍藏多少年,一直舍不得喝,上次喝的時候還是招待山劍派的一位朋友,謝陽隱隱感覺到師父有話要,他安然的坐在師父對麵,等待師父話。
玄峰凝望愛徒,輕歎一口氣道“徒兒,可知道本門的來曆否?”。
謝陽不語,過去他也也問過師傅,但是師傅從來也不告訴他,為何今日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師傅又道“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瞞你啦!本門黃道,乃東漢末年公將軍張角所創門派。”
謝陽心中一震,黃道他是知道的,雖然自入門起,極少行走江湖,但也知道本門的鼎鼎大名,但是為何隻剩師徒二人如此落魄。
師傅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解,道“本門上乘命,旨在順應道,解救萬民蒼生,可惜生不逢時,玄門至理難以讓人接受,自公將軍張角失敗後,數百年來逐漸沒落,受盡武林白眼,更不為掌權者所容,落魄至今。本門的大易大理始終受到束縛,難以揮。自晉唐以來,掌權者和江湖人士更將本門視為邪魔歪道,一直采取打壓的態勢,無奈本門的玄門心法太過霸道,六十年前,你師祖於揚州江口一役力敵武林六大高手,才致本門香火不滅,自移門於昆明後,才從江湖銷聲匿跡。”
謝陽讚歎“師祖好厲害,力敵六大高手。”
師傅似是回憶,“那一戰,你師祖留下了不可痊愈的內傷,移門昆明後,撒手西去”。
謝陽問道“師傅,我們要為師祖報仇!”
師傅玄峰輕飲一口,道“報仇是一定的,但是方式確不同,為師要的是光大本派,重振黃道的威名”
謝陽憤憤不平,道“這個容易之極,直接找到當年的高手或者後人,殺了便是”。
玄峰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萬萬不可,我等雖被視為邪魔外道,但道義確是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殺人泄憤更為本門至理所悖,本門要重振聲威,不僅是在江湖道義上,更是要改變統治者的思想。為師幾十年來,一直在研究思考,到最近才現,過去走的路一直都是錯誤的,隻有改變統治者的思想,才能實現大道大義”。
謝陽撓撓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請師父教我!”
玄峰徐徐道來,“至大漢王朝以來,氏族閥門興起,統治者不唯才是舉,推行九品中正製,所用官員大量啟用氏族閥門子弟,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氏族,到晉王朝南安偏師以來,愈演愈烈,氏族閥門幾乎成為了國家統治必須依附的中間力量,直到大隋王朝楊廣推行科舉製,才有所減緩。氏族閥門開始收斂,但始終在政治上占有一席之地,影響極大。為師覺,隻有唯才是舉,出身不問出處,寒門百姓才能出將拜相,萬民才有機會過上幸福生活。如今大唐孱弱,奸臣、宦官當道,百姓如入水火,江淮動蕩不安,起義揭竿四起,氏族閥門蠢蠢欲動,此乃我門出山拯救萬民的不世重任,更是搗毀氏族力量的千載良機“。言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