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
鴉雀無聲過後。
葉榮放開了他的大腿，其他人也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麻嬸鬆開另外一條大腿；葉楓把手裏的鞋子還給了穆欽；葉羽放開了穆欽的頭發；葉雷鬆開了咬住的衣服；葉殿也從穆欽的脖子上下來了。
大家跟鳥獸一般散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隻有穆欽……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站在院子裏，微風吹拂著他淩亂的頭發，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楚從他眼眸中流露出來。
“五萬兩，上回你給我的，我全都給你，就當我無條件資助了。”穆欽將剛剛焐熱的銀票塞進對方手裏，想了想道：“以後……別問我借了，我也不容易其實。”
葉榮彈了一下銀票：“就知道你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穆欽狠抽了一下嘴角。
幽冥衛如果曉得他們的領袖竟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曉得會不會集體解散。
入夜，一襲黑影悄悄的來到穆欽的門外。
似乎料定裏頭的人沒有睡，那人很隨意的推開門扉。
穆欽正坐在紅木的案子前，笨拙的穿針引線，看見來人，他詫異了。
“麻嬸？”
“聽你就帶了兩身衣服出來，喏，趁著空閑給你做了一件，換給我瞧瞧合不合身”完，揭開籃子上蓋得藍色棉布，就要從裏頭掏衣服。
穆欽心底一顫，不上敏捷還是本能，在麻嬸的手伸向籃子的那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劍也跟著出鞘了。
吧嗒……籃子落地，麻嬸目瞪口呆的望著懸在鼻子中間的鐵器：“穆……”
籃子裏沒有暗器，沒有匕首、沒有任何可以傷人的東西。
穆欽眼底閃過一絲懊惱。
接下來怎麼辦？
劍已經拔出來了，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收回去呢？
急中生智的他連忙把劍柄倒置，努力擠出跟平時差不多的笑容：“麻嬸，你快看，我這把劍怎麼樣？”
呆滯了片刻的婦人頓時惱怒起來：“你個死孩子，差點嚇死我。”
穆欽：“……”
大嬸，是你先嚇我的好不好。
“我可不懂什麼刀啊劍的，你問我針線剪刀，我倒是能出一二來。”麻嬸一把推開劍柄，彎腰撿起籃子，從裏頭摸出一件湛藍色的長衫，還有一套雪白色的內襯。
“快來試試。”麻嬸招呼他過來，笑眯眯的抖開。
此時的震撼令他幾乎拿不穩手裏的劍，原來真的是衣服。
見穆欽跟傻了似的，麻嬸又催促了一遍：“愣著幹嘛，快過來。”
穆欽趕忙將劍放在桌上，乖乖走過去接過那身衣服，麻嬸指了指屏風：“快換給我瞧瞧，若不合適我再改改。”
穆欽吞了吞口水，含糊道：“哦。”
轉身去了屏風後麵，他一邊換衣服，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她應該是拿著劍比劃了幾下，然後又塞回了劍鞘，然後又動手整理了一下案子上的書籍。
“好了沒？”麻嬸在外頭催促。
穆欽趕忙道：“快好了。”
衣服的料子並不名貴，可穿在身上卻格外的舒服，又軟又滑，穆欽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竟摸到了一些細細的花紋，這才驚覺，都是麻嬸手工刺上去的流雲紋，因燈光的緣故，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心中滑過一絲異樣的暖流。
他從屏風後麵走出來時，麻嬸正舉著劍放回架子上：“哎呦，太合適了。”
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看不出一丁點不合適，麻嬸眼睛裏綻放出一抹自豪，看來她沒有算錯尺寸。
“轉一圈呢。”
穆欽木訥的原地轉了一下，麻嬸越看越滿意：“嗯，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