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瓊兒立刻轉身出去,很快端了盆水來,浸濕了帕子之後,上前就要給陳氏擦手。陳氏自然不肯,歡顏則沉下臉來,厲聲道:“若真不是你做的,你怕什麼?!”
陳氏被歡顏這般厲聲給嚇到了,不由得愣了神,而就趁著她愣神的這片刻,瓊兒利落地將她左手上塗的脂粉給擦掉,露出那明顯紅腫的一圈兒來。
“陳姨娘,如今你還狡辯嗎?你手上的這傷怎麼可能是磕到床邊磕出來的,這分明是取鐲子取不下來的時候弄傷的。”
說話的同時,歡顏還特意將自己手上的戴著的鐲子緩緩往外挪動,卻並不完全取下,手指微張,正好卡在跟陳氏傷痕相同的位置。
“父親,我已經詢問過府裏的下人了,方家把悠然的嫁妝送來的那天,我離開之後,您和陳姨娘一起去看了那些嫁妝是吧?您是否先行離開,留了陳姨娘一個人在那裏?”
顧立明此時也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離開之後,她偷拿了方家送來的嫁妝,便是惡狠狠地瞪向陳氏。
“我還打聽到,那天陳姨娘看過方家送來的嫁妝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還說自己的身子不舒服,不跟父親你們一起吃晚飯了。我想,那個時候她的左手上正戴著翡翠鐲子,卻怎麼都取不下來,為了怕你們看見,所以才故意稱病,沒有出來一起吃晚飯。”
聽歡顏這麼說完,在場的其他人都是看向陳氏。
世子妃說的這些都很合理,而且陳姨娘手上的傷,身為女子的人更了解,這的確很像是取鐲子取不下來的時候給弄傷的。若不是為了掩飾,她也不會用在手上塗這樣的脂粉,既然想要掩飾,那肯定就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陳姨娘,我並非是故意為難你。昨天我就已經看到了你手上的傷,當時就有所懷疑,我念著你有可能隻是一時興起,想要試著戴一戴,這也並不是什麼大錯。便故意跟你說,要盡快將悠然的嫁妝給搬到他們的宅子裏去,為的就是告訴你,讓你盡快把鐲子還回去,這樣大家都相安無事,我們都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可是整整一個晚上過去了,你卻並未將鐲子給還回來,陳姨娘,你是不是不打算還回來了?”
“我沒有拿方小姐的嫁妝,我手上的傷……是我戴自己的鐲子時給弄傷的。”
方氏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還不等歡顏說話,那顧夫人就先冷哼了一聲,“你這個時候說這話,誰信呢?難道你要讓我們都相信,方小姐嫁妝裏的翡翠鐲子丟了,跟你手上受的傷,這兩件事之間完全都是巧合?隻是恰好撞到了同一時候?你這是把我們當傻子騙呢?”
方悠然眼見著眼前這般情形,想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畢竟丟的是自己的東西。可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是有些忐忑地拉了拉顧玨翎的衣袖。
其實一對翡翠鐲子而已,她也不在乎,眼下鬧成這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可是自己嫁到顧府的頭一天啊,是不是自己要站出來息事寧人算了?
顧玨翎低頭看了看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看向陳氏,“陳姨娘,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指責誰,隻是這嫁妝是我妻子的,動了妻子嫁妝的男人,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我不想我剛娶妻的第一天,就把自己妻子的嫁妝給弄丟了,還是請你把鐲子還回來吧,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聽到了,怎麼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顧玨翎也不過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臊陳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