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朧的蔣青青立時抓著歡顏的手,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發誓!”
“我發誓。”
欒靜宜好不容易把蔣青青從歡顏的身上給扒拉開了,她這還沒坐好呢,就見蔣青青又歪歪斜斜地走到那杜芊茹的身邊去了,隻見她彎腰盯著那杜芊茹,笑得一臉傻樣,“你喜歡我們風公子是不是?我一看就知道你喜歡他。沒關係,喜歡他不丟人,想當年在衡華苑的時候,喜歡我們風公子的人多了去了,我當時也喜歡過他好多年呢。我跟你說,別看我們風公子整天冰冰冷冷的,其實心地好著呢。”
按理說,蔣青青這般喝醉了撒歡兒亂說的時候,歡顏和欒靜宜應該會攔著的,可是眼下她們兩個都好像是喝醉了沒聽見的樣子,誰都沒有去攔。
蔣青青猶自還要繼續往下說,卻不知她的話把她自己也給推進溝裏去了。
隻見傅文清起身將自己妻子帶回自己的身邊坐好,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叫來了夥計,讓他端一杯醒酒茶上來。
裴風胥難得地麵露尷尬之色,不由瞧了一眼身邊坐著的杜芊茹,卻見她麵上並無任何異色,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蔣青青方才的話似的。
一頓飯吃完,歡顏他們從顧玨翎酒肆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了醉意。
欒靜宜和冉修辰上了馬車回家,馬車上,醉意微熏的欒靜宜靠在冉修辰的懷中,冉修辰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輕輕地幫她整理頭發,“你和世子妃有意要撮合裴公子和那位杜小姐?”
聽冉修辰提起這個,欒靜宜笑了笑,“我隻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以前在衡華苑的時候,多少女孩子喜歡裴風胥,裴風胥連看都不會看她們一眼,甚至還會厭煩,但是他對這位杜小姐的態度卻是有些……不同。我想著歡顏大約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選擇靜觀其變。我對他們二人之間究竟是何情形並不了解,自然是隨著歡顏的態度來。”
尤其是當青青說那番話的時候,裴風胥臉上那般不自在的神情……要知道,在衡華苑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明裏暗裏的對裴風胥表明過心意,可他從未有過這樣不自在的神情,因為他並不在乎,如今這般,是不是意味著……他在乎了呢?
裴風胥究竟在不在乎,欒靜宜並不知道,她隻知道今天晚上回去之後,青青怕是要慘了。竟然當著傅文清的麵,說自己以前喜歡過裴風胥很多年。盡管知道她口中說的‘喜歡’並不是那個意思,但這件事想要輕易過去,想必也是沒那麼簡單的。
這晚回去之後,蔣青青老老實實在房間裏呆了兩日,哪裏都能去。
兩日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好奇跑去了定安王府。
蔣青青進來的時候,歡顏正靠在窗邊的軟塌上打著一個攢心梅花絡,聽到腳步聲之後,歡顏抬眸去看,瞬間便是坐直了身子,“你的腦袋怎麼了這是?”
隻見蔣青青腦袋上有一塊青紫,看起來像是磕到了哪裏。
蔣青青聞言莫名地紅了臉,下意識抬手抹了一下頭上的傷,口中含糊地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屏風上。”
歡顏卻覺得蔣青青這莫名的紅臉,還有這含含糊糊的語氣都很有問題,“你怎麼……”
剛說了這三個字,歡顏猛地頓住,眼神從剛開始看到蔣青青時的關切,變成了深深的詫異,而且她此時的神情,好像是看到了什麼非常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倒是把蔣青青看得一懵,“怎麼了?”自己認識歡顏這麼多年了,可鮮少見她這個樣子,一顆心不由提了起來。
歡顏默默地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緩緩移開,片刻之後,才喃喃地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