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兒裏有值夜的人,見著杜芊茹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認出她是今天來投宿的客人,不由問道:“客官你大半夜的怎麼到這裏來了?”
“哦,我……我想打盆水洗一洗襪子。”
那人頓時滿臉詫異,“大半夜的打水洗襪子?!”這姑娘怕不是有毛病吧?
“我這不是……認床嗎?反正也睡不著,索性給自己找點事兒做。”
雖然還是很不理解,不過人家畢竟是拿了銀子來住店的客人,不過是想要打些水而已,自己還能硬攔著不成?
“小的來幫您打水吧,要送到您房間裏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次日一早,裴風胥來到杜芊茹的房門外敲門,一開始並未有動靜,裴風胥正是納悶,還欲再敲,這才聽得裏麵傳來杜芊茹的聲音,“進來。”
而這聲音明顯虛弱,而且帶著微啞,裴風胥心中一頓,立刻推門而入。
進去之後,裴風胥徑直走到床前,隻見杜芊茹仍躺在床上,微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麵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
“這是怎麼了?”裴風胥一邊問著,一邊伸出手來要給杜芊茹探一探脈象。
他是習武之人,多少懂一些脈象的,隻是不能像大夫知道得那麼清楚。
他的手剛一觸上杜芊茹的手腕,就感覺指下的肌膚透出不尋常的熱氣,便是趕緊伸手探了探杜芊茹的額頭,果然發燙。
“怎麼突然這麼燙?昨天不是還好好的?”裴風胥微皺了眉頭,“你好好躺著,我讓人去請大夫來。”
“不用了,隻是有些發燙而已,等……”
杜芊茹的話還未說完,裴風胥就已經走了出去。
杜芊茹鬆了一口氣,這麼一來的話,就能在這裏多停留幾日了,不至於這麼快跟他分開。
大夫很快就來了,給杜芊茹診了脈,確認是風寒,給她開了幾帖藥,說是沒什麼大礙,就離開了。
裴風胥去藥鋪抓了藥,交給客棧裏的人去煎,這才回了杜芊茹的房間,而杜芊茹就躺在床上,時不時看他一眼,眸中帶著幾分心虛。
裴風胥走到杜芊茹的床邊坐下,看著她問道:“為什麼故意讓自己病倒?”
杜芊茹滿臉的詫異,下意識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問出口之後才明白自己這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心中暗暗懊惱,知道已經沒有什麼補救之法,隻好垂下頭低聲喃道:“因為我想多跟你一起呆幾天。”說完之後,又迅速抬起頭來,將一隻手伸到裴風胥的麵前,避著眼睛一臉行將就義的神情,“若是生氣,你就打我吧。”
杜芊茹等了良久,卻並未有巴掌落下,隻聽得一聲悶笑,杜芊茹這才睜開了眼睛。
見杜芊茹朝自己看過來,裴風胥輕咳一聲,勉強止住了笑意,這才開口道:“我沒有生氣。可是,隻此一次,才不為例,以後不要再如此了。”
杜芊茹垂頭喪氣,“我知道了。”完了,他肯定討厭自己了。
這個時候,又聽得裴風胥開了口,聲音很輕,卻如重錘一般敲在杜芊茹的心鼓,“若是你再這樣耽擱回去的時候,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去你家提親?”
提親?提親!
杜芊茹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裴風胥,自己應該沒有幻聽吧?確實沒有幻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