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丟了祭品,後來的結果自然不用多,醬牛肉沒有了,反而還挨了一頓臭罵。換做別的孩,可能自認倒黴,下次不敢再離開祭堂了。可是光頭從就是個倔性子,這口冤枉氣憋在心裏始終泄不出來,於是找到毛子商量著一定要把那隻偷東西的黃皮子抓住,剝了他的皮子做鞋墊用!
毛子年齡偏,沒什麼主見,被光頭這麼添油加醋的一攛掇也點頭同意。於是兩個人帶上自己用鐵絲做成的套子,第二一大早就離開村子鑽進了樹林!
那時候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也不懂得捕獵需要注意哪些事項,包括下套子的位置,還有誘餌的選擇以及如何追蹤獵物痕跡。兩個人隻是在林子裏隨隨便便的找了個洞口,用一根鐵絲把兩塊平整的石頭支撐起來,中間露出一部分用來觸陷阱。
一旦黃皮子從中間鑽過去,必定會碰觸到鐵絲,鐵絲晃動掉落,石頭沒有了支撐點便輕而易舉的將其壓在下邊。這是農村裏幾乎每個孩子都會用的捕鳥方式,在石頭下邊撒點穀子,運氣好了有時候還能抓到鴿子。
在洞口旁邊下好了套子,兩個人就爬到附近一顆大樹上,坐在樹杈中間一邊舔著糖疙瘩一邊靜靜等候。
不過他們忽略了兩件事情,一個是忘記了在石頭底下放誘餌,一個是忘了確認那個半大的開口是否就是黃皮子的洞穴。
一直等到當中午,毛子有點坐不住了,嘴巴裏渴肚子裏餓就想要回家。還沒有抓到黃皮子,光頭自然不願意這麼放棄,於是好歹的勸,最後狠下心來把自己的糖疙瘩分出去一塊,這才算消停。
但孩子是最沒有耐心的,那塊糖疙瘩也隻是堅持了不到半個時,雖然氣比較寒冷但糖疙瘩舔的毛子嗓子幾乎都冒了煙,什麼都不願意就是要下樹回家。
其實光頭自己也難受的很,出來沒穿多少,高高坐在樹上又寒風凜冽。又冷又餓又渴三重感覺一齊湧上心頭,皺眉想了片刻,他隻好點頭同意,今暫且先回去,等中午吃過飯後,帶上些水和幹糧再過來繼續‘蹲點’。
就在光頭心翼翼的想要把舔了一半的糖疙瘩重新包起來的時候,毛子已經開始往樹下攀爬,他這麼一活動,整個樹幹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光頭一個不心,手裏邊還沒完全包上的糖疙瘩就好像自己長了腿一樣嗖的彈飛了出去,從樹上直直墜下,嘰裏咕嚕的正巧滾落在陷阱下邊。
一個雞蛋才能換回來三塊糖疙瘩,此時此刻,這就像是光頭的命的一樣,他顧不上開口責怪,也加快度向樹下爬去,直奔陷阱底下的那塊糖疙瘩。
但是他剛剛往下爬了不到一米,卻看到已經下去一般的毛子又手忙腳亂的爬了上來,臉上掛著恐懼,手裏攥著的糖疙瘩也扔了下去。
光頭一愣,隨後開口叫道:“這糖疙瘩都是我家雞蛋換來的,你不吃就還給我,扔了幹啥!?”
毛子一臉緊張,並沒有馬上回答,直到爬回到高高的樹杈上這才指著樹下顫聲道:“王生,我……我看見蛇了,那下麵有蛇!”
雖然當時光頭隨時較,但也上了學,直到蛇類是需要冬眠的,所以冬裏不會有蛇,於是輕哼一聲:“有個屁的蛇!現在是冬,蛇都在窩窩裏睡覺呢,你肯定是看錯了!走吧,趕緊把糖疙瘩撿回來回家吃飯,咱下午再來沒準到時候黃皮子已經上套了!”
在大人嘴裏,隻要是蛇就都有劇毒,孩子被咬上一口馬上就會死。所以別看六七歲的毛子不怕黃鼠狼,卻怕極了蛇蟲之類的毒物。他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寧願蹲在樹上凍著挨餓,也什麼都不肯下去。
光頭瞪了他一眼:“你個慫貨,膽子這麼,我先下去,那糖疙瘩誰撿到就是誰的!”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樹下趴。
眼看還有三四米就爬到樹根了,高處卻再響起了毛子的聲音:“王生,你快上來!蛇出來了!你快上來!”
毛子的喊話帶著哭音,光頭卻不以為然,心想著他肯定是看到自己那塊糖疙瘩要不保,所以急的都哭了。可是接下來低頭一看,卻驚的險些從樹上直接掉落下去!
隻見在他們所布施的陷阱後方,那個半大的洞口之中,一個光滑的腦袋緩緩探了出來,向著陷阱之內的那塊糖疙瘩慢慢伸展。那個腦袋通體雪白,側邊有兩個黑點,鮮紅色的信子時隱時現,分明就是一條乒乓球大的白色蛇頭!
現地麵上果然有蛇,光頭先前心裏邊的勇氣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眼睛一瞪幾乎驚的尿了褲子,同毛子一樣不由分了瘋一般的爬回到了樹上。
那條白蛇的行動十分遲緩,從洞口探出大半截身體湊到那塊糖疙瘩近前,吞吐著的信子不停的碰觸糖疙瘩,仿佛跟人一樣也在享受著那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