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聽不懂,語蘭是聽懂了,這不擺明了罵夫子有病嘛……跟著小姐還真是連自己也邪惡了呢!
“姑娘,您有話不防直說,老夫也不是那般頑固不化之人。”中年男子繼續說道。
雖然覺得這姑娘對自己有些敵意和戒備心,但自己還是要不恥下問啊,這求學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能通過放下自己的身價去向一個小輩請教。
“不敢不敢,您老還是回家好好讀聖賢書吧。”暮雨也繼續推脫道。
……額,我這招欲擒故縱不知道好不好使,但通常情況下自己是不會失手的。
她現在就在賭這個夫子會懇求自己,並且給自己想要的東西……額,暮雨你是看上了上家的油麥菜麼?
夫子也有些難為情了,平時在學們麵前他是那副很威嚴的樣子,在這個小姑娘麵前怎麼就有點狗腿子了呢?
“姑娘不必咄咄逼人,老夫也是一介書生,姑娘有意見提了便是。”
“不知道夫子博學多問,可有聽過一句話?”暮雨笑道。
語蘭看著自家小姐那皮笑肉不笑的臉蛋心裏也是慎得慌,夫子,您老自找的,希望你有好運氣。
夫子一聽來了興趣,這位姑娘也是文縐縐的,自己可不能敗給她了,於是夫子開口道:“姑娘請說,老夫定當洗耳恭聽!”
“那我說了哦~”
“您請!”
“當官的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吃紅薯!”
“噗”,語蘭不厚道的笑了,小姐你真俗氣!
夫子一臉尷尬的看著她,這個粗鄙的女子,不知道去那裏想出來的這些東西……
“難道夫子覺得沒有道理?”暮雨冷笑道。
“老夫才學疏淺,未能領略到姑娘話裏的深意。”夫子也禮貌的說道。
“嗬,夫子自己說洗耳恭聽的,看來您這做派也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啊!”
夫子被懟得那張臉紅成了豬肝色,姑娘說話怎麼這麼狠啊!
“老夫隻是覺得姑娘這話有些粗俗罷了,並無惡意。”夫子笑道。
“你有惡意又與我何幹,反正這天下自私自利的人多了去了,又哪裏差夫子一個呢?”
…………天啊,你就不能給老夫一點臉麵麼?這學生快要下學了,您姑奶奶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語蘭,我們走,木瓜拿回去喂雞!”暮雨怒道。
“且慢!”夫子大聲叫道。
暮雨回頭給了他個白眼,不悅的說道:“這又是怎麼了?夫子!”
夫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開口道:“嘿嘿,老夫覺得姑娘語出驚人啊,想請你到寒舍坐坐。”
“這就是夫子求人的態度?”暮雨冷笑道。
“姑娘您到底要如何?”夫子這下是把老臉都豁出去了,希望你這小姑娘就留步吧。
“我不想要怎麼樣,教書的不為學生著想,那與誤人子弟有什麼區別呢?”暮雨說道。
“老夫願聽姑娘教誨,還請姑娘進裏邊說話。”夫子訕訕的說道。
暮雨也不是個把人往死穴裏推的,她凡事都會留一些餘地了,再說了,自己可不是要來樹敵的,該差不多的時候就可以收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順手推開了夫子房間的門進了去,這裏邊原來是別有一番天地啊。
看這副高山流水畫,那筆墨被慢慢暈染開來,到了畫樹的時候是重筆,等到了山川水流的時候又是淡淡的筆墨,可以說每一筆都十分傳神,足以看出這作畫之人的功底之深。
“這畫真好看!”暮雨讚歎道。
夫子滿意的笑了,這是他的佳作啊,自己醉心於字畫幾十年,能練成今天這出神入化的境界也是實屬不易啊。
走過了多久個秋冬,梧桐樹下的他靜靜的觀察著每一片落葉,那在風中漫舞的精靈會緩緩的停留在自己的腳邊。
若是遇上了大風它又會愉快的飛起來,在天空翻滾、打轉,總之是一切它覺得好玩的動作都要試上一遍。
老夫子就是那個坐觀雲起雲落的人,年少時的求學生涯練就了他不畏強權的本事,他不屑於官場的爾虞我詐,也瞧不起那高官厚祿,他覺得做一個教書匠也是蠻好的。
剛剛聽到這姑娘誇讚自己的字畫,他心裏是有些高興的,卻又有些擔心,你是真的看懂我的字畫麼?
都說高山流水遇知音,你會從這畫中看出我對知音的渴望麼?
暮雨當然不會知道他的想法的,她也懶得去想,我自己都看不透,還要我去猜你的畫?真是可笑!
“姑娘,請坐。”他拉了張太師椅給暮雨坐。
暮雨也不客氣,正正經經的坐上去了,“語蘭,你也來做坐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