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逢十月,夜露深寒。西年體弱,能有個山下茅屋住,有人幫忙照顧一二也是好的。因此了塵倒不急著送她回家了。女子的家人能將他賣掉一次,難保不會再有第二次。每次了塵提起送女子回家,女子都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西也是拚命反對。倒是弄得了塵份外尷尬,好似做了惡人一般。
隻是山下茅屋暫住,當一當西的保姆終不是長久之計。待此間事了,還是要尋一個可靠的人送其回家啊!
朝采紫氣,夜沐月華。早晚頌課,靜坐養息。西山上山下地跑,倒是忙的不亦乎。了塵卻很少下山。一直都在細心留意這金針遊動,不斷地推算著龍靈的地脈修複進程。日複一日,直到邊有一隻白鴿飛來,直接落到了了塵肩膀上,咕咕地叫個不停。倒把西引得無心打坐,一雙眼睛全盯著了雪白的鴿子身上。
“是你大師姐的來信。”了塵睜開雙眼,望了望老是走神的西道。
少年習武,成年修道或許還真有道理。習武強身,自然好趁著根骨未定仔細打磨。修道卻要求坐定心寧,又有幾個孩子能如成年一般耐得住外物誘惑?
了塵從自己肩膀上取下白鴿,在白鴿頭上輕輕一點,原本還血肉俱全的白鴿瞬間便化為了一張紙鶴。把西看得兩眼光,第一次覺得修道還是挺重要的。
時過近月,京城那筆爛仗官司終於有了結果,佛門挑釁在先,道門打死人在後。兩邊都各有各的道理,正德皇帝倒是耐不住玩性“葫蘆僧斷了一回葫蘆案”——兩邊都有錯,還是誰也別找誰,案件到此為止罷,不得上訴!弄得朝野嘩然,大理寺和刑部尤為不滿,皇帝有禦批的權利,但不能幹涉斷案啊!不然還要他們幹什麼?更何況還斷得如此荒唐。
雲靈子的蓮衣也終於成功了,雲華親自給蓮衣加持了最後一道經文。了塵的三徒弟第一次出現在了京城,倒是讓習慣的雲華循規蹈矩的各方人物紛紛側目。倒是京城的流氓地痞,貴族紈絝們倒了血黴。雲靈子乍見光,就喜歡在京城裏逛來逛去,還喜歡往熱鬧的地方鑽。於是在一些在街上討生活的青皮流氓們就摻了。
雲靈子可不是雲華,心黑手黑,對人世間的種種道德法律全無半點敬畏之心,心情好的時候找幾個看不順眼的家夥打一頓開開心,心情不好的時候找幾個不順眼的家夥打一頓順順心。而且動手還很黑,衙門管又不敢管,抓又抓不到。弄得街麵上的“人物“們人人自危。平常的老百姓都是暗地裏拍手稱快,至少這些都少交了好多規費了啊!
若是幾個青皮流氓混混也就罷了,雲靈子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有個叫”青樓”的地方,竟然全無半點顧忌地闖了進去。好吧!雲靈子受了塵影響,還是頗有俠義心腸的。看不慣一群衣冠禽獸也正常。當場打得一眾嫖客鼻青臉腫,大部分是富商,部分是勳貴子弟。另外有幾個還是當朝官員。清流禦史也有兩位。
了塵仙師的三徒弟大鬧青樓的消息,在最短的時間內轟動京師。各種版本在京城裏四處流傳。無數人家裏,醋海狂風,家宅不寧。被強塞進傳言裏的人物也越來越多,京城八成官員都未能幸免,在老百姓喜聞樂見地傳言裏被雲靈子痛打了一番。勳貴子弟倒是沒什麼,沒人對他們進青樓表示意外。但那幾個清流官員可就倒了黴了,挨了打不算,還要丟官罷職(1)。雖然官員嫖(和諧)娼已經不算稀奇事,但耐不住鬧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