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知道了塵跟王守仁那一夜到底談了什麼。 WwWCOM反正到了快要亮的時候,那位“護國真人”突然一聲長嘯,聲傳百裏,大笑著飄然而去,然後再也沒有了消息。
倒是王陽明對著了塵的離去不聞不問,好似了塵根本沒有來訪過一般,端起早已沒有了涼透茶水慢慢品茗,好半才半似自嘲,半似羨慕地喃喃道:“誰是神仙,你才是神仙啊!”
一語低喃,好不惆悵。了塵自去尋他的長生之路,王陽明卻做不到那麼逍遙。這輩子起起落落,宦海沉浮,身後還有一大堆兒女家人,早已絕了修道之心。更何況王陽明有自己“道”要走,如何能如了塵一般灑灑脫脫地拋下一切,卻追逐一個縹緲而不可預知的夢想。
幾之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進入了大明皇家講武堂,成為了大明永嘉7年的插班生。這在講武堂還是很少見的,更何況進來的是一個像女子多過像男兒的弱雞似的一個少年。隻是這個少年倔強得很,打架死都不認輸,操練再苦再累也能咬牙忍著,而且兵書戰策明顯比講武堂裏一幫子大老粗跟紈絝子弟強得多,倒是很快便站穩了腳跟。
就在廖舟為了自己的前途跟夢想奮鬥的時候,廖漁也終於在苦等了好多之後,還是見不到了塵的情況下,堅決拒絕太皇太後幫忙介紹青年俊傑的好意,也拒絕了“安樂郡主”的冊封,一個人女扮男裝地開始了尋找了塵的漫漫征途。
廖漁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女孩,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朱載墲對了塵的不辭而別很傷感,卻也知道若是了塵要走,沒有人能留著主他。而且下之大,哪怕他是子,整個大明都有他的眼線跟部下,也不可能找得到自己“師公”的一絲蹤影。現在廖漁雖然隻是孤零零地一個弱女子,卻比所有人都更有機會找到了塵。
要不然,廖漁哪裏那麼容易逃離皇宮,而且朱載墲又怎麼能放心一個女子去流浪涯?
隻是關山路遙,卻沒有一個方向。人海茫茫,也沒有一絲線索。出得皇宮,廖漁便是一片茫然,完全隻憑著感覺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出去了而已。
能不能在遇到了塵,真的便隻能看意了。
就在廖漁已不可思議的勇氣踏上尋找了塵的三個月之後,了塵也剛剛從一處山洞裏走了出來。
若果道之下皆似螻蟻,怎麼辦?
那就長大點,讓那隻隨便亂摁的豬蹄在搗亂的時候,考慮一下會不會被螻蟻咬一口!
這便是了塵三個月唯一的所得
夜色如墨,無月無星。杭州城外一座荒僻山之上的廟裏,一點燈火如豆,照亮著幾尺方圓,卻也是這周圍十裏唯一的光明了。
廟香火不多,人流不旺,自然也就養不起太多的人,也無錢修繕廟宇。一年又一年過去了,廟宇越來越破敗,香客也越來越少。而廟裏現在也就剩下一個老道士無依無靠,又瘸著一條腿,靠著廟外的幾畝菜園活下去了。
夜深了,在這麼一片漆黑的夜裏,山之上是不會有人來的。瘸腿的老道士早早地關了廟門,從自己臥室的床底下挖出了一個酒壇子來,也不要酒菜,一個人就對著孤燈自飲自酌了起來,不時哼上幾句曲,倒也自得其樂。
一陣夜風吹來,原本鎖上的廟宇大門竟然就好端端地被吹開。老道人手中的酒碗便立即停了下來,望著大門外黑漆漆的夜色好半,才歎息道:“福生無量尊!道友既然來了,又何不出來一見?”
“既然知道貧道要來,為什麼不逃?”門外的夜色裏走來一個一身青衣的道人,雪白雪白的頭上隨意挽了一個道髻,背著一把桃木劍大喇喇地走了進來。
“道友既然要找貧道,貧道逃得開麼?”老道人一身苦笑地將酒碗放下,半是無奈半是哀傷地歎到。
“無量尊!”了塵走入廟內,看了看神台前的拿點燈光道:“道友倒是好雅興,神像前麵自飲自酌,不怕褻瀆神靈麼?”
“活生生的神靈,貧道都得罪了,有何懼這泥胎木偶?”老道人笑著回答道。
“道友倒是神通廣大,化身萬千。而且貧道與道友當真有緣,於這千裏之外的荒山破廟也能相逢。道友不清貧道喝杯水酒麼?“了塵笑眯眯道,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凳子,就坐在了老道人對麵。
“道友有的是瓊釀玉液,何必在乎貧道這凡間濁酒?況且此去黃泉路遙,地府又冷,喝杯水酒暖暖身子而已,真人還要不顧顏麵地強搶不成?”老道人苦苦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