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玨趕到瞿府時,瞿良邪還在昏迷中,葉雲守在外頭,見他來了,彎腰作揖行禮,“皇上……”
聽他聲音沉悶,墨玨心下也是一沉,問道:“她的情況如何了?”
“喂了藥,眼下還在昏迷中,若明早不能醒來,恐怕……”葉雲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雙膝一折,重重地跪在地上,“微臣無能,孩子,沒能保住。”
墨玨心中一震,沒人知道他有多麼迫切地想要這個孩子,若沒有這個孩子,他和瞿良邪之間的隔閡永遠不會消失。
葉雲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便表明他是但真束手無策了。墨玨仍舊不甘心,“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葉倩呢,她的醫術比你高明,她一定能保住的。”
說著便喚方淩來,“去叫葉倩來。”
方淩正要去,葉雲道:“那孩子已經胎死腹中,為今之計唯有等皇貴妃醒來,灌下碎骨滑胎的藥,方才有活命的機會。若明日一早皇貴妃還不醒來,恐怕就是一屍兩命。”
墨玨身子一顫,堪堪往後退了兩步。
“一屍兩命?”他呢喃著這個詞語,看著丫頭們從裏頭將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來,隻覺得上天正在和他開一個巨大的玩笑,而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忽然闖了進去,見一把將守在瞿良邪床邊的秋月拉了出來,厲聲問道:“朕不是吩咐要你好好照顧她的嗎?怎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
秋月早已哭紅了一雙眼,被君王怒氣嚇得眼淚又掉了下來,惶恐道:“娘娘今夜去登聞院,回來時便昏迷不醒,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娘娘珍珠去的。”
“好好的,她去登聞院做什麼?”墨玨正在火氣上,什麼也不管,吼道:“那珍珠在哪裏?”
珍珠這便從屋子裏出來,雖然雙眼紅腫,卻硬是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滿臉的漠然地將陸熏的口供遞給墨玨。
墨玨疑惑地接過,展看一看,一時間不知是怒是惱,半晌無話。
忽然,隻見一小廝急忙忙跑了進來,也不管君王滿麵的怒意,急急回稟道:“梁德忠帶人包圍了瞿府,瞿少將軍正在與他對峙,讓皇上從後門離去呢。”
“梁將軍包圍瞿府?”墨玨還在為陸熏口供驚訝,陡然聽聞,不覺皺了皺眉,“這究竟怎麼回事?”
珍珠道:“從登聞院出來後,主子去了梁府,見到了公孫中。”
話說到這裏,墨玨瞬間便明白過來,陸熏的話不足以信,瞿良邪必定是去梁府求證去了。而公孫中在梁府,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珍珠又將方才在登聞院陸熏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墨玨深吸一口氣,懊悔不已,“她大可告訴朕,讓朕去處理的,這又是何苦。”
珍珠冷笑一聲,“告訴皇上又能如何?秦、崇、夢三家連參主子的時候皇上如何做的,崇煥派人追殺主子的事皇上不知道?皇上既然沒有能耐護她周全,又何必白白許下那些諾言,叫主子一次次傷心失望。”
墨玨垂首不語,珍珠繼續說道:“她再怎麼聰明識大體,終究隻是個女子,想她從前在蜀地,何等的堅強,因為她知道背後無人。自再入宮後,她處處收斂鋒芒,委曲求全,因為她以為皇上能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