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試之後，學生可以放鬆一下，周日回來上晚自習就可以了。老師們卻得在星期天加班改卷。
2000年，電腦閱卷還隻在高考時使用，沒有普及開來。一中作為鳳岡最好的學校也隻是買了一台二手的打印機用來製卷子。
每次要組織考試，評卷部分都是最耗費人力的。
通常這種大型考試的試卷都是集中批改的，全年級的老師集中在一起，分成小組各負責一個部分。所有學生的卷子側邊名字一欄都被密封上，之後，以考場為單位的卷子被分發到各個老師手裏。
為了節約時間，老師會叫上一些學習成績比較好的同學，負責改選擇題部分；也負責給老師們傳遞試卷。對於參與的學生，除了能提前知道成績，也是有一些別的便利。
蘇揚和劉雅蘭作為這一屆重點班的尖子生，上一次月考包攬了年紀前兩名，自然是老師心中的首選。
薛瑞他們班的數學老師姓嚴，嚴召學。是今年才參加工作的小年輕，在年級老師集中改卷的場合也就隻有蒙頭幹活的份。年級的數學教研組長是重點班1班的劉老師，人到中年的劉老師頭頂已是半禿，對成績好的學生總是很有耐心。
到了中午，前麵幾個考場的卷子差不多改完，他的工作自然輕鬆起來。拿出第一考場的卷子，指點著上麵的問題對圍在身邊的學生解說。
“這個題呢，看上去很複雜，其實用高一的知識是可以解決的。但蘇揚、劉雅蘭，你們兩個都沒有做對。要學會遷移，看到新的題要學會用老的知識來解決；畢竟再怎麼考也總是我們書上的內容嘛。”批評完兩個得意門生，怕對她們打擊太大，老劉又安慰道：“不過呢，這道題本身就是出在這裏作為控製題的，你們兩個都沒有做對，全年級應該就沒有人能做對了。我看了你們兩個的卷子，就這道題沒對，不過蘇揚步驟上對了一些，你比劉雅蘭多了1分。”
說是密封卷，其實隻要知道考場，老師們對自己關心的學生的筆跡總是很熟悉的。知道自己這兩個學生一直是在競爭，打平了還好，蘇揚多了一分老劉也得解釋清楚為什麼多了分數，免得讓學生認為他不公。
邊上兩個女孩子臉色卻是有點怪異，互相看看，還是蘇揚先開了口：“劉老師，我好像看到過有人做這道題做對了的。”
“哦？那也沒什麼，也許是運氣呢。”老劉不以為意。
劉雅蘭平時不怎麼說話，在相熟的老師麵前倒是表現得正常一些：“劉老師，我也看到過，而且是一個考場裏有兩份卷子這道題答對了。”
“這樣嗎？那你們去找出來我看看。”劉老師這下來了興趣。
很快，卷子被找了出來。辦公室裏忙碌的老師也圍了過來，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這一看，他立刻就愣住了。
一連串的對號，自上往下，自左向右，工整的像是排隊似的。
老劉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才明白自己兩個學生臉色怪異的原因了。
兩份卷子，最難的最後一道題都是正確的，而且其中一份卷子竟然是全對！
“怎麼可能？”這是老劉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卷子是他出的，題目的難度，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要是重點班的學生或許還有可能，但這兩份卷子很明顯是後麵幾間考場的。那裏的學生都是月考考到年級後麵的學生，大部分都是普通班的學生。要是真有這麼高的水平，又怎麼會月考落到後麵，又怎麼會被分到普通班，應該是讀重點班才對。
老劉心底冒出了一團怒火，這定有人偷走了答案。
太囂張了。
老劉“唰”的拿起試卷，準備拆開試卷密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薛瑞……薛瑞！”他讀了兩遍，對這個學生沒有什麼印象。聽到薛瑞的名字，劉雅蘭明顯楞了一下，好在老師們的注意力都在卷子上，隻有蘇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轉頭對後麵的老師道：“這個薛瑞是你你們哪個班上的？”想想，又翻出另一份做對最後一道題的卷子，“還有這個周飛，這兩個學生是哪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