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兄,住手吧。不要再傷及無辜了。”
就在池風大開殺戒之時,一道猶如古鍾震蕩的冰冷喝聲,忽然從遠方傳來。旋即一道白光一閃而至,遙立在穹之上。
來者一席銀色長袍,相貌英俊,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此人修為高深,是堪與池風相比肩的強者,存活在世的歲月已有數百年之久,是個十足的老妖孽。
他立於高空,雙手負於身後,銳利的目光橫掃全場,給人以強大的壓迫力。在其肩上站有一隻仙鶴,頭冠鮮紅,如赤色的血液,羽翼潔白,閃爍著刺眼的寶輝,它的翅膀每次揮舞,都會扇動出一圈圈聖潔的光暈,如神聖的光環在繚繞,璀璨耀眼,幾乎蓋過了世間的一切光芒。
所有神羽門的弟子,皆在此刻低頭跪拜,這是一種來自心靈的臣服與敬畏。縱然他們此時生死難料,如浴血神魔的池風還近在咫尺,卻仍舊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待在原地。
“若是你早點出來,神羽門也不至於遭此大難。”池風嘴角溢出一絲淺笑,停止殺戮,騰空而起,和禪羽遙遙對立。他的衣袍幹淨如洗,沒有沾染一絲血跡,看上去凡脫俗,飄然出塵,有種近仙的縹緲氣質。
可即便如此,也無法抹去他剛剛的所作所為。在其無塵無垢的仙姿之後,是一條以無盡鮮血鋪就的長路,腥味還未散去,煞氣依舊在翻湧。在這一時刻,現場無人能將池風當做一個平易近人的聖主,用草菅人命的大魔頭來形容,才最恰當不過。
“看來鄒誌那老家夥很賣命呐。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打算安享晚年。竟然給你們馴服了這麼多魔獸。”池風目光下移,從偌大的森林掃過,繁茂遮障的枝葉難阻其視線,哪怕再隱秘的角落也被其一覽無遺,他看到了許多白鶴,身姿輕盈,體態修長,靠單腿支撐身體,孤傲挺立。
“嗬嗬,彼此彼此。吳塵不也是一把老骨頭,依然拚搏在第一線麼?”禪羽雙眼眯起,同樣輕笑起來,半調侃的道:“不知他近來如何?身體可還安好?”
池風搖了搖頭,嗓音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命裏有劫,難以一死,已經先去一步了。”
遠處,徐焰身體一顫,池風果然知道了吳塵的下落!
禪羽愣了一下,不知作何回答,索性轉移話題,道:“我們言歸正傳,池兄貴為浮光聖境的聖主,竟然會抽空光臨寒舍。不知是有何急事?”
事情展到現在,所有神羽門的弟子都被驚動了,他們從四麵八方趕來,卻隻能藏身在森林各處,抬頭仰望空的二人,根本不敢現身。不少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內心被深深震撼,這個豐神如玉的青年,竟然是浮光聖境的聖主。他來這裏有什麼目的?
所有人都知道,浮光聖境和神羽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平時也並無矛盾和摩擦。但池風今日卻無故造訪,甚至不由分就大開殺戒,這實在讓人費解。
還有一部分人考慮的不是這些,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禪羽身上,本以為池風今日屠殺宗門弟子,禪羽身為一宗之主,理應為那些冤死的亡魂做主。可沒想到,對方現身而出,僅僅是和罪魁禍笑語閑談,口氣至始至終毫無波瀾,更沒有對池風的猖狂舉動興師問罪。盡管他們知道禪羽是以大局為重,可依然難免心寒。
“傳聞神羽門第一任門主,賦絕豔,修行時間不過短短數百載,卻已經捏碎道印,修成神脈,成為一代破境強者。本來按照他的修為,完全可以登而去,前往新的世界繼續求索。可他卻因為心係宗門,最終選擇留下,並且坐化於此地,引燃神魂,**肉身與骨骸,結出四顆仙珠,被曆屆神羽門門主當做鎮宗之寶,虔誠供奉,不敢有閃失。”池風背負雙手,在半空踱步,口氣不急不緩,漫不經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