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樹叢中,有一塊光禿禿的空地。此時此刻,這片空地上正簇擁著幾個少年,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很大,集中在十七八歲左右。隻有一人看上去比較年長,約莫三十一二,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精致玉帽,長得尖嘴猴腮,上唇有兩撇胡須,給人一種陰險狡詐的既視感。
徐焰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心中有些驚訝。這些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實力卻大多數跨過了玄武境的門檻。那個尖嘴猴腮的青年更是達到了玄武境七重的境界,這種賦,若是放在炎門,勢必會得到很多長老的哄搶和器重。
不過徐焰很快就釋懷了,他想到了自己現如今所處的地域,是北境一流勢力,浮光聖境,而且還是內域,能夠破格進入此地的,怎麼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呢?
隻不過這些人的品性實在無法恭維,目中無人,欺淩弱。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似乎和吳塵的那兩個弟子有不的淵源,那個尖嘴猴腮的青年貌似還是其中一人的兄長,如今得知自己登臨此地,故而找上門來,想要尋仇。
空地中央,還有一道身形,正是負責照料徐焰的仆人,不過此刻的他狀態很不樂觀,整個人趴在地上,鼻青臉腫,牙齒也被打碎了好幾顆,顯然是被這些人狠狠的蹂躪了一番。
他的臉色很痛苦,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抬起頭,衝著幾人告饒道:“求求你們,別再為難我了。那位少爺是聖主的貴客,你們找他麻煩實在不妥”
“廢物,這裏哪有你話的資格?”青年居高臨下,冷冷的望著仆人,就像是在看著一條狗。他麵露厭惡之色,道:“他殺我弟弟,這種仇恨豈能相忘?反倒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不幫我們就算了,還幫襯一個外人?真是膽肥的沒邊了啊。”
“的不敢。隻是那位少爺你們實在動不得要不這樣吧,如果各位有什麼仇怨,就拿我泄,不要去找他的麻煩”仆人口齒不清,麵色苦,他被夾在中間,真的不好做人,最終隻能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嘿,你個廢物算老幾?也敢這樣話?”其餘幾個少年也麵露冷笑,滿臉鄙夷之色。
“嗬嗬,你放心,拿你泄是肯定的。不過等你的主子出來之後,我們還會繼續拿他出氣。”青年咧嘴一笑,眼睛都眯了起來,看上去像極了一隻過街老鼠,相當欠揍。
仆人臉色越來越苦,他張了張嘴,像是還想些什麼話。那個青年卻不給他機會,直接抬腳踹了過來,沿途將空氣都帶起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顯然蘊藏著極其強勁的罡氣。
仆人麵色大駭,他隻是區區一介凡夫俗子,沒有任何修為,如果對方這一腳踹中自己,可不僅僅是斷掉幾根骨頭那麼簡單。但在眼下,他根本沒法閃避,隻能以手抱頭,心中一片絕望。
然而接下來生的一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在仆人已經做好被廢掉的準備時,那隻攻勢洶洶的腳掌,卻是遲遲沒有降落下來。仆人心中又驚又怕,但更多的卻還是疑惑,他稍微挪了挪手臂,騰出一隻眼睛,想看看到底生了什麼。
他隻瞅了一眼,就瞬間呆在了原地。
隻見那個青年的腳掌,抬是抬了起來,但卻隻能懸在半空中,距離仆人的麵門還有六七寸,就無法再下降一絲一毫。這倒不是因為青年手下留情,而是他做不到,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腳踩入了泥潭沼澤,不僅有力無處使,哪怕抽離回來都不可能。
一時之間,他隻能一腳懸空,另一隻腳站在原地,如鶴處雞群,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誰!給老子滾出來!”青年大感羞辱,臉色先是漲的通紅,緊接著又變成了豬肝色,他怒不可遏,大聲吼叫起來。
其餘幾位少年麵麵相覷,他們根本沒看清生了什麼。
徐焰自一旁走出,白衣飄飄,麵色淡定自若。那個青年隻看了他一眼,呼吸就猛然一滯,緊接著雙目圓睜,失聲驚叫:“是你!”
“是我。”徐焰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倘然承認了下來。
此刻,青年感覺心神難安,他確定眼前此人就是殺害自己兄弟的凶手,雖然如今三年已逝,對方的樣貌生了變化,五官比此前更剛毅,氣質也縹緲了許多,但依稀可見曾經稚嫩的輪廓,這點不會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