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普魯士敦的身份地位之後,楊大春也很是失望,夫妻四人朝陳沐投來求助的眸光,大夫人到底是沉穩一些,朝陳沐道。
“早先我就聽商行的姐妹說過,神甫有意要收一個清國人做教子,不會就是陳先生您吧?”
其他二位夫人也是眼光灼灼,滿臉的期待,陳沐也不隱瞞,點頭道:“確實是我,普魯士敦神甫算是我的老師。”
“那太好了!”
陳沐也不等她們發話,抬手阻止了話頭。
“聽我說完。”
眾人安靜下來,陳沐繼續說道:“我若開口,老師是一定會幫忙的,隻是他對這個病,也是在研究的過程當中,並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楊大哥,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三位夫人同時看向了楊大春,後者咬牙道:“但凡還有希望,我就一定要試試,如若不然,哪天發起病來,傷了我這三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我又如何能原諒自己,還請陳少幫我這個忙!”
陳沐心頭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忙他確實可以幫,他知道普魯士敦一直在領事醫院尋找合適的用藥對象。
但洋人都比較嬌貴,不願用中藥來治療,更不相信中醫,體質上也承受不了中藥,喝了就要腹瀉腹痛。
而尋常清國人,又沒有資格到領事醫院去就診,民間之人對這種病症根本就不了解,即便得了病,也無從所知,很多人都不當一回事,他也就找不到合適的試驗對象了。
所以陳沐可以篤定,楊大春的病,普魯士敦非但會治,而且會很盡心盡力去治,也絕不可能用開顱切腦之類的手段,因為這個試驗對象實在太過寶貴了!
雖說如此,陳沐到底是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雖說難免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但陳沐還是開了口。
“我與老神甫是過命的交情,若我帶著楊大哥去,他必然是願意接受的,隻是……隻是我如今也是重任在肩,無暇分身……”
楊大春頓時明白過來,他的臉色也遲疑起來。
陳沐見得他神色,便看得出來,楊大春已經領會陳沐此行的用意了。
考慮了片刻,楊大春終於是開口道:“我明白,隻要陳少果真能帶我去找那個什麼蹲看病,我願意幫陳少出這個力。”
陳沐也是心頭大喜:“那太好了,也不瞞楊大哥,書冬也是我的幫手……”
楊大春卻是鄙夷一笑:“這傻大個確實力氣大,打架的本事也不小,但卻是比不上我的。”
擼獅少年也不反駁,隻是嘿嘿傻笑了兩聲,楊大春卻朝陳沐嚴肅道。
“不過陳少,有件事我必須醜話說前頭。”
陳沐也認真起來:“楊大哥請說。”
“我答應幫你,可不是去打架的,你適才應該也見著了,我打架容易動怒,氣頭一上來,怕是要殺人……”
陳沐想了想,打擂的事情並不是很常見,雖說也會簽生死狀,但打死人的狀況是極少見的。
而今番參加擂台賽的,除了維京碎骨者和海盜,就是蒙莫龍西的人,這些人都是罪孽深重的壞人,那是死不足惜的,更何況還是陳沐的大仇人。
念及此處,陳沐便爽快地回答說:“這些番鬼佬到我們的土地上耀武揚威,無惡不作,死有餘辜,楊大哥到時候盡管放手一搏,出了事,我全都扛著!”
楊大春這才鬆了口氣,點頭道:“好,這我就放心了。”
“我是個做生意的,生意最講究誠信,一碼歸一碼,眼看著打擂也就這幾天了,便打完了,再帶我去看那個洋人醫生吧,陳少覺得呢?”
陳沐也不及多想:“楊大哥能信得過我,自是最好。”
其實陳沐也有考量,想要楊大春爆發出殺人的本事,估摸著要靠他發病,或者說,靠他的另一個人格,若隻是這唯唯諾諾的膽小鬼人格,上了擂台也是送菜罷了。
所以打完擂再去看病,才是最佳方案。
商定了這些事情,也算是了卻了心病,陳沐朝楊大春道:“那便先謝過楊大哥,我們就先走了。”
楊大春也不挽留,正要將陳沐送出去,卻見得那隻大貓朝書冬走了過來,當即驚恐起來。
“快出去!快出去!把這隻大貓弄走,快弄走!”
陳沐見得他這副模樣,也是搖頭苦笑,楊大春躲了回去,大夫人便將陳沐送了出來。
陳沐也是好奇:“恕我冒昧,夫人與楊大哥的感情真是令人羨慕……”
大夫人眯著眼睛笑起來,也是風情萬種。
“楊雖然有時候很軟弱很膽小,但也很可愛,很有趣,他有自己的產業,與官員的關係也不錯,洋行那邊也出口了不少東西,是值得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