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趁他們在看花魁的時候將東西送回了靖王府,回來時眼看著靈曦被撞飛出去,卻來不及伸手去接她,見她在地上滾了幾遭,一時竟爬不起來,惱怒之下隔空一掌拍向那馬車的車廂,那馬車哪經得起他如此神力,當下就翻了出去,又被那驚了的馬狂奔著拖出去一段距離,已然是粉身碎骨了。所幸那駕車的人像是會些功夫,馬車翻到之際便跳了開來,沒有受傷。
夜冥跑過去抱起靈犀,緊張的摸了摸她的雙臂,上下打量一番,顫聲問:“靈曦,傷到哪裏了?我帶你去看大夫。”說著彎腰抱起她,便向醫館的方向走去。
身後那趕車的人卻不依不饒的攔住了他們,張口大罵:“你眼睛是瞎了嗎,還是聾子?老子一路喊著馬驚了,你就不知道躲開嗎?”
夜冥冷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機,正要動手,卻被靈曦阻止道:“我沒事,不用跟他計較。”
這時正楓也回來了,看見遠處七零八落的馬車,又見她被撞傷,跑過去叉著腰指著那人的鼻子罵道:“你他奶奶的駕車不當,撞了人還有理了?我家夫人要是沒事便好,若是有什麼好歹,看小爺不要你的命。”
那人也不甘示弱,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便當街吵了起來,夜冥懶得理他們,帶著靈曦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
靈曦那一下著實摔得不輕,所幸有定魂珠護體,她就不那麼容易受傷。若換做平常人,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三五個月,大夫給她把過脈後,沒感覺出有什麼異樣,隻說受了驚嚇,受了些皮外傷,吃兩劑安神藥休息一下便沒事了。
夜冥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剛剛可把我嚇壞了,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回王府吧。”
兩個人從醫館出來的時候,大街上圍觀的人群已經散開了,正楓也不見了蹤影,夜冥向在一旁擺攤的商販打聽才知道,正楓和那個馬車夫都被京城治安署的人以當街鬧事為由鎖走了。
夜冥簡單的向靈曦說了一下治安署是什麼地方,靈曦一下就慌了神,那不是闖禍了嗎?王爺知道了,定會很生氣吧?
蕭祺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是明月高懸,出來迎接他的是樓忠,蕭祺知道這些日子正楓喜歡黏著他的那個小夫人,可至少晚上也會到自己跟前點個卯,正想開口問他在哪,就聽樓忠低聲說:“王爺,正楓闖禍了,被關在了京城治安署的牢獄裏。”
“怎麼回事?”蕭祺住了腳步,皺了皺眉,深邃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異樣,“他犯了什麼錯?”
樓忠將事情的原委與他說了一遍,蕭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在裏麵呆幾天吧,不要遣人去探望,也不要以靖王府的名義去做什麼,等著治安署自行放人便好。”
“是,老奴也是這樣想的,隻是夫人她……”樓忠遲疑著說道:“夫人一直在沐陽居門口等著王爺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蕭祺遠遠看到等候在沐陽居門口的靈曦,那一抹如雲似靄的衣衫,在銀色的月光下,輕搖的竹影裏,浮冰碎雪般的若隱若現,那一瞬,他的心沒來由的狂跳了起來,帶著些期待和喜悅緊走了幾步,到她身後卻又猝然住了腳步,心裏有片刻的茫然無措。
蕭祺暗自深吸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又習慣性的恢複了冷靜沉穩,他是誰,若論自持,這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早已爐火純青了,他豈會在一個小女子麵前失了分寸,剛剛那片刻的無措,雖不明白那一瞬的莫名情緒是什麼,卻很快的被他用理智壓了下去,就像一團火,剛點燃就被澆熄了。
他輕聲的咳嗽了兩聲,靈曦聽到有人來,轉身就看到蕭祺站在身後,忙快步迎了過去,目光中滿是焦急和擔憂,“王爺,正楓他出事了……”
“我知道。”蕭祺拉過她上下打量一番,“傷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