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身形晃了晃,似是有些站不穩,被一旁的碧月扶住了,夜裏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隻聽她似是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說:“本是想來跟王爺商量下明天回沈府的事情,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采音又說:“王妃進去坐一坐吧,王爺……興許一會就回來了。”
沈夢茵苦笑了一聲,轉身便走,“算了,時辰不早了,你們也早些關門吧。”
出了沐陽居還未走出那片竹林,沈夢茵便支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若一把利刃紮在心裏,痛的她不能呼吸。而那“側妃”兩字,更是如在傷口上撒鹽般讓她痛不欲生。
她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那積雪上,將那冰冷的積雪融了一大片。
碧月丟了手中的燈籠,想用盡全力的把她扶起來,卻怎麼也無法讓她站起身來。
碧月心疼的勸道:“王妃,求你先忍一忍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這裏離沐陽居太近,讓王爺的奴才看見了,您以後還怎麼在王府立足?”
“立足?”沈夢茵痛極反笑,“碧月,我這個王妃本就有名無實,原本以為他不封側妃,對我還有那麼一點顧念,可如今卻是連這點情分都沒有了。他根本就不愛我,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王妃,您小點聲。”碧月緊張的回頭望了一眼,硬硬的將她從雪地上拉起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過了明晚,一切就都回到原點,王妃您再忍一忍,那麼久都忍過來了,還差這一兩天嗎?”
碧月扶著沈夢茵蹣跚的離開了沐陽居。
靈曦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聽蕭祺邊吃宵夜便問采音:“今晚沐陽居有誰來過嗎?”他是練武之人,便是在那種時候,後殿進了人,他也是知道的。
采音笑道:“是王妃來找王爺商量明天回沈府的事,奴婢本想讓王妃等一等王爺的,可王妃說也沒什麼大事,就先回去了。”
蕭祺隨意的嗯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靈曦轉過身去,坐在妝台前細細梳理著自己的秀發,今天下午她見蕭祺將禮物又加重了一倍,便利用此事讓玉芍假傳王爺的口諭,指使丫頭去請王妃,說是請王妃再商量下禮物是否合意,然後又故意讓沐陽居的粗使丫頭將沈夢茵引到了後殿,之後玉芍在院子裏的那番話,也是她早就吩咐好的。
靈曦的嘴角挑出一個譏諷的笑,沈夢茵現在一定很痛苦吧?可這又怨誰呢?不是你的,你非要不擇手段的去搶,搶來又怎樣?
人總是要有一個發泄渠道的,人前越是忍的艱難,人後就會更加瘋狂,尤其是像沈夢茵這種假大度的人,靈曦想今晚明絮苑的內室,一定又是狼藉滿地。
次日一早,蕭祺去上朝,她便也回了萬卉園。
巳時末,正楓和夜冥便來到了園子裏,靈曦早讓人在花雨閣置了紅泥火爐,火爐上煮著茶,旁邊的桌上燙著酒。
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飄著雪花,正楓老遠便聞著那股酒香。三下兩下便竄了進去,用力的吸了口氣讚道:“果然好酒,這是宮裏賜給王爺的禦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