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沒再提起。
怎麼今天……
“走……”慕容鐸鐵青著臉,推著輪椅往門外走:“本王倒要看看,來的到底是個什麼妖精?”
“是……”朗四急忙緊走幾步,趕到他身邊,將他連人帶輪椅抱出了門。
莊然聽到響動,回過頭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慕容鐸忽然惱羞成怒,低吼:“來人,立刻把這門檻夷平!”
“呃?”朗四一怔,不懂他這無名火從何而來。
“那女人在哪?”慕容鐸輪椅落了地,立刻推動輪子往院子對麵橫衝直撞地滑了過去。
百裏晗偏了頭過來看他,含笑調侃:“不容易呀,竟然連你也驚動了……”
晨光斜照過來,將他和莊然的影子投在一起,親密地合成一個。
慕容鐸心中忽感鬱悶,咬著牙,推了輪椅過去,在二人的影子上重重碾過,冷冷地道:“你每天來看,可有收獲?”
“美人當然是要欣賞的,”百裏晗微笑著坦然看他:“不過,我來這裏,最主要是陪然然說話。否則,她天天對著一個瘸子,一個傻子,悶也要悶死了,對吧?”
最後一句,他轉過頭來,親昵地看著莊然。
誰都聽得出,他是在跟慕容鐸逗趣,可話落在各人耳中,卻自有各人的感受。
莊然處在風暴中心,承認也不對,否認似乎又太過著了痕跡,隻好尷尬地別過目光。
然然?
慕容鐸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什麼時候,他跟莊然之間已經這麼親密了?
“醒了,醒了!”珠兒連蹦帶跳地躥了出來,嘴裏一迭聲地嚷:“小姐,那姑娘終於醒了!”
“真的?”莊然又驚又喜,轉身就進了屋。
“妙極……”百裏晗挑眉,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慕容果真是福將,你一來,她便醒了……”
“哼!”慕容鐸冷哼一聲:“是福是禍,還不一定!”
朗四上前,推著他進了房。
“你感覺怎樣?”莊然的聲音柔柔傳出。
女子微蹙眉頭,驚疑不定地看著莊然:“你是誰?為何我之前從沒見過你?”
“她是我們小姐,是她救了你!”珠兒插話,唯恐她不知恩情。
“救我?”那女子眨了眨眼睛,顯得很是意外。
“我叫莊然,是個大夫。”莊然溫聲解釋。
“我又昏倒了嗎?”女子先是沉吟了一下,忽然釋然,帶著點羞澀地微微一笑,若春花初綻:“這麼說,你是墨染請來為我治病的大夫了?”
這輕輕柔柔,低低淺淺的一句,聽在慕容鐸的耳中,卻如一聲驚雷,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
“墨染?”莊然微有不解。
“原來你不知道……”女子淡淡一笑,頰上飛上一絲紅雲:“他是我夫君,就是當今的靖王,君莫染呀……”
“靖王?”莊然詫異之極。
“胡說!”珠兒更是神色激動,大聲道:“靖王是我們王爺,他的名諱是慕容鐸,才不是什麼君墨染……”
天下難道還能有兩個靖王?
“你說什麼?”女子訝然。
“你說什麼?”慕容鐸震驚。
一聲清婉,一聲沉鬱。
兩人抬起頭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對方。
“王爺……”珠兒這才看到慕容鐸進門,想著她剛才竟然大膽地喚了他的名諱,駭得跳了起來。
慕容鐸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名女子,一字一頓地問:“你、的、夫、君、叫、什、麼?”
“你剛才說,現在的靖王叫什麼?”而那名女子則對慕容鐸視而不見,眼睛緊緊地盯著珠兒,一瞬不瞬。
仿佛隻要一眨眼睛,珠兒就會消失不見。
“回答我!”慕容鐸失控地低吼。
“說,你說呀……”女子近乎淒厲地嚷著:“你們王爺叫什麼?”
珠兒被這陣式嚇壞了,她左瞧右看,膝蓋發軟,連滾帶爬地退到牆根,貼牆站著,恨不能穿牆而出。
當著慕容鐸的麵,她哪裏敢再叫一次他的名字?
“慕容鐸,他叫慕容鐸……”莊然的聲音似冰,清而亮:“是當今的靖王,皇上的九子,北越的北部兵馬大元帥。”
隨著她的敘說,女子的麵色越來越蒼白。
她緩緩地回過頭來,近乎絕望地看著慕容鐸:“不,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麼不是墨染,不是邀月?就算是啖星,是赤日也好呀!為什麼,偏偏是該死的,從來也不曾聽過的北越?”
她說一句,慕容鐸的臉就變一分。
梅子,她居然是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