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秀兒一臉遲疑:“秀兒走了,誰來伺候夫人?”
“傻丫頭,”莊然微笑,淡淡地道:“我自有要去的地方,不用你擔心。”
秀兒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響頭:“秀兒哪兒也不去,就跟著王妃,一輩子伺侍你。”
莊然微微驚訝,才相處才幾天,就這麼忠心,倒是難得。
她急於離開,倒也沒再多勸:“人各有誌,既然你喜歡在這裏做事,我就不勉強了,下去吧。”
莊然歎了口氣,提著包袱離開。
剛走到院門,遠遠地已見喻守成在路口徘徊,她一愣,眼見無法回避,索性迎了上去:“二哥,你等我呢?”
喻守成冷聲嘲諷:“不是說累了?”
“二哥,”莊然直視著他,坦然地道:“你應該知道,我累的不是身體,是心。”
喻守成皺眉:“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王爺對你已經很寬容,你就不能再忍忍?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想怎樣?
難不成要王爺休了薑梅,專寵她一個?
莊然笑了,淡淡地道:“我不反對他三妻四妾,隻是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更不願意一輩子活在與人爭寵的崎形家庭裏,累己累人。”
一翻話說得喻守成啞口無言,又驚又詫地道:“你這想法還真新鮮,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奇怪的是,既然這麼反感,當初在山莊的時候究竟是怎麼忍過來的?居然瞞得滴水不漏,成功地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莊然微微一笑:“以前不介意,不代表永遠不介意。重要的是,我並不愛他。”
“你不愛王爺?”誰信?
女人果真是最善變又口是心非的家夥!
就在一天之前,她還為要嫁進王府,成為慕容鐸的妻子而嬌羞雀躍,一臉幸福。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聲稱根本不愛王爺?
莊然語氣篤定:“信不信在你,我已決定離開。”
“不過吵了兩句,你還真要離家出走呀?”喻守成又好氣又好笑,抬手就去敲她的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別忘了,你是靖王妃,氣度要大,胸懷要寬才行!”
莊然側身避過,淡淡地提醒:“現在已經不是了……”
“你呀……”喻守成微愕,想起那封驚世駭俗的休書,不禁大搖其頭:“什麼時候變得牙尖嘴利了?”
“我意已決,二哥不必再勸。”莊然不想再跟他糾纏,繞過他往前走。
喻守成三步並做兩步追上來,與她並肩:“天都黑了,你能走到哪裏去?”
“先找間客棧住一晚,明天出城。”莊然也不瞞他。
王府,她一天也呆不下去。
喻守成見她態度堅決,隱隱感覺她已不是過去的那個柔弱的莊然,且現在正在氣頭上,一時半會之間很難說得動她。
倒不如放她冷靜一晚,說不定明天想清楚了,不用人勸,自己回來了。
這麼一想,便改了主意:“好吧,既然你堅持,二哥不攔你。不過,你得讓二哥知道你住在哪裏。”
莊然心知即使明裏不跟,暗地裏肯定也會墜上來,瞥他一眼:“隨你。”
兩人一路沉默,出了王府,找了間幹淨的客棧住下來,喻守成親自去櫃台登記,又當著她的麵,板著臉跟掌櫃扔狠話。
不外乎,他把妹子托付在這裏,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看好了,若是有了差池,唯他是問之類。
莊然冷眼旁觀,也不製止。
“咳……”喻守成把戲份做足,送她上樓,這才告辭:“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接你。”
“二哥……”莊然遲疑一下:“幫我帶句話給王爺。”
雖然大部份原因是因為太自信,太驕傲,但不管怎麼樣,慕容鐸是為了她,才會上假薑梅的當,她有責任點醒他。
“有話你自己去跟他說。”喻守成立刻拒絕:“我又不是傳令兵。”
“關於薑姑娘的,我說不方便。”莊然蹙眉。
“哦?”喻守成挑眉。
莊然歎了口氣:“薑姑娘配不上他。”
“這還用你說?”喻守成冷哧:“可王爺就跟鬼迷了心竅似的……”
說到這裏,他看莊然一眼,閉嘴不言。
莊然笑了:“你不必顧忌我,我要說的也不是這些。”
“說吧,我聽著。”喻守成嘿嘿笑。
“你要他想清楚,他究竟是愛薑梅的人,還是隻愛這個名字?如果這個人已經完全變了樣,是否還值得他愛?”
“等等……”喻守成狐疑地覷著她:“你跟二夫人以前就認識?”
否則,她怎麼知道薑梅已經變了?
“不是……”莊然鎮定地回望他,目光坦蕩而清澈:“我隻是覺得,能夠讓他傾一生的心血追尋的女人,不該是薑姑娘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