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走的有些累,坐下來,另外一隻手緩慢的拍在恩禮後背。
“不哭,不哭了,都過去了。”林歇硬生生的擠出這麼一句安慰的話,隻是為了不讓局麵停滯不前。
“恩禮,是想起昨的事情了嗎?”趙念慈眉頭交替,咬了咬唇,結合前後的反應,更加為女兒不該在這個年齡的懂事而心疼。
恩禮沒回,林歇肯定的道:“可不是嗎,孩的心思更加單純也細膩,醒來到現在才爆,也難為恩禮了。”
恩禮抬頭,注視著林歇的眼睛,因為他以平等認真的目光看待自己,從始至終隻要有條件就看著自己講話,眼神不亂跳動,連一個表情都不願意傷害到自己。
其實孩子要的不是權威而是陪伴,而陪伴不是在身邊,是珍視她的所有常規又違反常規的舉動。
林歇不擅長對待陌生人,卻被挖出內心對女兒這一“產物”的愛念,他的心翼翼反而成了恩禮世界崩塌的支柱,憑一己之力就驅散了她親生父親給心裏種下的黑色迷霧。
林歇用怡和的笑容看著恩禮,是為了讓她感受到自己無私的善意。
他想了想,問道:“剛剛是想起了什麼才哭的嗎?”
恩禮這時候回頭看了看母親眼淚已經凝在眼眶的眼神,對林歇道:“我,我剛剛呼吸不過來......好像,就像是在水裏麵,然後還有人壓住我的喉嚨......”
她支支吾吾的,把內心真切的想法道出,然後如釋重負般咬破了不斷舔的嘴皮。
“很害怕,那個沒有五官的人,很親近又很可怕。”恩禮形容的正是她的親生父親,而這次瀕臨奔潰的眼淚的代價,就是忘了他的模樣,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因為他們你沒有爸爸的原因嗎?”林歇沒多想,以信任的語氣問道。
趙念慈有些疑慮的看著她兩的對話,怎麼看都有點像心理醫生和病人,而不是年齡相差將近歲的人,這也是林歇故意營造的氣氛。
擁有同樣童年的人清楚對方傷口的尿性,還有拔苗助長的成熟,包括該怎麼麵對那愈蓬勃的黑暗創傷,都有一些竅門。
那就是認真的看著她,聽她每一句不敢的話,每一副不願在別人麵前表露的表情,仔細想想如果自己的童年也有這麼一個叔叔和自己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一點。
恩禮停頓了一會,鼻頭皺了皺,哭嗓著:“他們,他們總我沒有爸爸。”
“那為什麼剛剛在校門口你要我是你爸爸呢?”林歇正色。
“因為,因為,我想有......你生氣了嗎?”恩禮的童心和要哭的意思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害怕是自己撒謊讓叔叔生氣,下意識的回複到,胳膊抱住林歇的臉。
但其實林歇腦海裏隻是快旋轉的一個揭示性質的問題,完了還隱隱有些後悔,因為自己看起來有點像氣的賣部老板,他此刻感受到兩日沒刮胡子的臉頰上肉呼呼的手,心裏甜滋滋的。
這時候黑客在邊上鼓吹道:“哥,還猶豫什麼,老婆孩子送上門了不要?”
空姐也瞪大眼睛注視著林歇的反應,救生員一臉慈祥的看著委屈的恩禮,攥著衣領,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