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不要怪她。”裏奧的聲音從劉玄的背後響起。疼痛仍然在折磨著他的神經,不過等這陣疼痛過去應該就不會再怎麼疼了。
劉玄聞言轉頭皺眉道:“可是,她剛才可是直接把你的左手給紮了個對穿啊。我們在任務位麵裏已經需要麵對足夠多的危險了,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自己的隊友在背後捅刀子!”
“不,這不能怪她。”裏奧慢慢地起身站了起來。他本來就白得不像話的臉龐這會看上去更加慘白了,不用抹粉就可以上台演京劇了。
“珍妮佛的情況我想我可以理解。你也應該知道,她以前可能受到過什麼嚴重的刺激,這才導致了她的語言障礙。輪回空間的光繭是可以治愈我們本來就有的疾病的,甚至連我的白化病這樣的基因疾病也可以被治好,隻是我沒有選擇治療罷了。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先天性的聾啞,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精神層次有問題,或者有某種心理障礙,這是主神沒辦法修複的。”
“就算是這樣,她也沒必要在你幫忙烘幹她的衣服的時候出手傷人啊。”劉玄對於精神層次的疾病一點都不熟悉。他隻知道,許多的美國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精神方麵的問題,比如ADHD(注意缺陷多動障礙),PTSD(創傷後精神緊張性精神障礙),Depression(抑鬱症),還有許多他完全說不上來名字的精神疾病。他們大多都必需得每日服用特定的處方藥來幫助他們抑製這些精神疾病所引發的症狀,不然他們每日正常的工作學習生活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比如劉玄在來到輪回空間之前就在新聞上看到過一則有關機務人員揚言要炸掉飛機的報道,後來經過調查才發現,她在當天登機之前沒有服用處方藥,所以她的精神疾病沒有得到良好的控製,這才造成了這場鬧劇。
劉玄總是覺得許多老美都是玻璃心,連一點點打擊都承受不了,像中國人才沒有這麼嬌氣呢。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中國的精神疾病在近幾年一直處於高發階段,在國內有精神疾病的人估計不必美國少。隻是國人好麵子,認為有精神疾病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所以通常都是藏著掖著不去看相關的醫生。而社會上對於精神疾病的患者也是大多處於一種不甚理解的狀態,總是將精神疾病和神經病掛鉤。
裏奧沒有對劉玄的發言做出任何評論,而是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了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兔子一般蜷縮著的珍妮佛。他忍著疼痛,臉上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輕聲說道:“剛才真是對不起了,我並不是有意要讓你受到驚嚇的。我對你並沒有惡意。你之前一直被泡在海水裏,你的體溫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步,如果我不幫你烘幹衣服讓你的身體暖和起來的話,你會有生命危險的。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曆了什麼,不過我相信那些糟糕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人可以再來傷害你了。你是一個堅強的小女孩,我知道你有能力保護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幹涉你的自由意誌。
不過你要知道,一個人再堅強也會有軟弱的時候。在這種時候,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些幫助。我們都是一個隊伍的輪回者,我們都需要留意彼此的後背,我們當然要互相幫助。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麼?”
珍妮佛本來對於裏奧接近自己的動作感覺頗為緊張,一隻手甚至都已經搭上腰間別著的匕首的柄了。對此,劉玄又是一陣緊張。他不動聲色地調動起了聖光的力量,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可以立刻在裏奧的身上重新套上一個真言術·盾。
不過最壞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在聽了裏奧的話語之後,珍妮佛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緩緩地爬到了裏奧的身旁。裏奧急忙蹲下,微笑著向她伸出了右手。隻是他臉上的笑容還是顯得十分僵硬,看來還是疼得不輕。
珍妮佛並沒有接過裏奧伸過來的右手,而是拉過了裏奧之前負傷的左手放到了自己的麵前。她嘟起小嘴,輕輕地在基本愈合了的傷口上吹了幾口氣,又“啵”地一下親了一下傷口。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話,不過裏奧知道,她已經開始接納自己了。
裏奧輕柔地將珍妮佛摟入了自己的懷中,輕輕地用右手摩挲著她的後背。珍妮佛對此似乎十分受用,甚至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了裏奧並不寬大的肩膀上。裏奧的右手“呼”的一下再次燃起了火焰。隨著他右手在珍妮佛後背一遍又一遍拂過,她的衣服也是在這過程之中慢慢地變幹,連帶著她的身體也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謝……謝……”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本該很好聽,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聲音的主人似乎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了,導致這句簡單的“謝謝”聽上去有些沙啞,發音也不是很標準,不過裏奧還是聽懂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