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把石軍從黑甜睡鄉中驚醒,拉開門一看,竟然是胡海這小子,不禁奇道:“你不是正在美女身邊候著嗎?怎麼有空過來?”
胡海一邊進門,一邊恨恨不已:“你再不開門,我可就要報警了!”
“嗬嗬,這麼想我,看不出來。”石軍打了個嗬欠,睡眼惺鬆地開著玩笑,晃晃悠悠進了臥室,“吧嗒”一聲把電腦打開,這才懶洋洋晃進盥洗室洗臉漱口。
胡海亦步亦趨,一言不發跟了進來,嚇了石軍一跳,“你沒什麼吧?”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這兩天你去那兒了?課也不上,電話又關機,我到你們班去找,都說沒看見你人,害得我以為你小子出了什麼事,一下課就跑過來了,誰知道你小子在狗熊冬眠!”胡海悻悻地說道。
“不至於吧,”石軍翻了個白眼,“什麼兩天,我手機沒電了,又找不到你們,不自己回來還留在廟裏當和尚不成?就睡了一覺而已,這會兒才幾點?”他探出頭看了看客廳裏的掛鍾,“——也就幾個鍾頭,這不剛天黑嘛……肚子餓了,一會兒出去吃罷。”
“幾個小時?”胡海瞪大眼睛看著滿嘴牙膏沫兒的石軍,哭笑不得:“你知道今天星期幾了?星期二!幾個小時,敢情下山以後你小子兩天不上課就睡覺去了?”
“……”
怎麼可能?去修羅山不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嗎?又不是特別累,無緣無故,沒理由睡了這麼久啊……石軍自己也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原因,心裏浮上一絲淡淡的不安——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卻隱隱有種直覺,這一切,可能與修羅山上高深莫測的禪真和尚有關係!
不過石軍是那種很少將心裏的真實想法輕易宣諸於口的人,更何況這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事,於是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裏。
石軍和胡海均是就讀於本市一所有名的理工學院建築係工民建專業大一年級的學生,石軍是走讀生,一來因為離家近,二來他也不喜歡熱鬧,畢竟學校裏人太多,而他也實在懶得花時間和精力去認清楚身邊都是誰誰,不如放學就走人自由。
而胡海家在外地,這小子也是一個自由慣了的人,放著學校公寓不住,自己到校外租了一套房子悠哉遊哉——說是為了方便打遊戲。這兩個人同係不同班,本來互相不認識,但是都喜歡上網打“星際”,經常一起玩通宵,一來二去就混熟了,之後兩個人又組隊打“暗黑”什麼的,配合默契無間,自此成為莫逆。
原本胡海比石軍大幾個月,可是石軍顯得老成穩重一點,而胡海則熱情衝動,兩個人走在一起,倒像是石軍比胡海大一點。
石軍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他自小就沒有見過父親,老媽秦小雅是市立醫院的急診醫生,一天到晚忙著救死扶傷。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對父親的事情,秦小雅從來不說什麼,長大以後的石軍也聰明地不再問——誰願意提起傷心事呢?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老媽才變得不苟言笑,總是把時間精力放在工作上,從不提起感情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