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搗蛋似懂非懂的聽者石軍的話,擺出了一幅認罪服法的乖巧樣子,說道:“大人,小搗蛋知錯了!您不要生我的氣好嗎?還有赤陽姐姐剛剛也拜托我幫她向您道歉呢!”
石軍這才明白剛剛赤陽和小搗蛋耳語的用意,心中不覺好笑,看來赤陽這丫頭表麵上雖然一臉蠻不講理的樣子,但其實卻這麼害羞,連道個歉都要假手於人,還真有點表裏不一呀!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多提了,隻要你們以後不再亂來就可以了!”石軍一幅寬宏大量的樣子,事實上,現在他也沒那麼生氣了,“對了!小搗蛋,你還是先回去吧,我需要一個人靜下來好好考慮一下。”
正說著,忽然“吱呀”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秦小雅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腹狐疑地四下打量了片刻後,說道:“怎麼了你?沒事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自言自語的,我還以為有客人來了呢?”
“我……我剛剛在背單詞。”石軍見老媽進來了,急忙使了個眼色命令小搗蛋離開,然後撓了撓頭皮,嬉皮笑臉地說道。
“嗯!沒事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呢!”秦小雅被兒子頑皮的樣子逗笑了。
“老媽,你還沒吃飯吧!你先休息會兒,我給你熱飯去!”石軍心疼老媽,說完便竄到廚房做飯去了。
秦小雅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應了一句:“一起做吧,待會兒你也吃點。”便跟著兒子一同走進了廚房。
待到吃完夜宵,石軍向老媽道聲晚安,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搗蛋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離開了,房子裏空蕩蕩的安靜無比,石軍一時間心事重重難以入睡,便索性靠坐在床上,想起了心事。
照赤陽和小搗蛋這幾天來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來看,這個什麼冥捕自己不當恐怕是很難的了,而且,如果赤陽他們所說的話是真的,當個冥捕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最起碼,再遇到像陸晴那樣可憐的孤魂野鬼,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幫上一點忙(也許連石軍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對女鬼陸晴的冷漠已經成了他心裏的一道暗傷),至不濟,也可以幫她完成一點未了心願什麼的,讓她不至於如此孤苦淒涼。
但要是就這麼答應當那個什麼冥捕的話,石軍又確實沒有什麼信心——不是嗎?要應付那些幽魂野鬼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現在自己的這副樣子,碰上什麼鬼怪隻有抱頭鼠竄的份兒,又憑什麼來收服和幫助它們呢?雖然冥界肯花這麼多的時間來勸服自己,就一定有什麼原因,但石軍自己卻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想到這裏石軍一骨碌下了床,走到穿衣鏡前仔細打量著自己:高瘦的身材,還算得上清秀的樣子,但怎麼看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為什麼赤陽他們會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普通人呢?這還真是讓人頭痛啊!
石軍胡思亂想了一陣,覺得實在理不出什麼頭緒,便隻得悻悻然的放棄。
但這件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明天都應該對赤陽他們有一個明確的答複,無數的念頭在他心裏激烈的交鋒,石軍又再度陷入了沉思……
其實,在石軍的潛意識裏還有一個更加重大的原因在鼓動著他答應赤陽的要求,但這卻是他一直想要回避的一個問題,所以平時他都在竭力地壓製著這個想法,但此刻他那紛亂的心靈裏百感交集,這個被壓抑了許久的想法也控製不住地浮上了水麵——父親!這是一個令石軍覺得無比陌生但又無比渴望的字眼。自從出生之後,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生身父親,更沒聽到母親主動提起過半句,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父親已經去世了,而且為了不勾起母親的思念和傷痛之情,平日裏,他也在刻意回避著提起這個敏感的話題,但在他的心裏一直都因為沒能見過父親一麵而感到深深地遺憾——現在一個機會就在眼前,隻要他答應去當冥捕的話,作為冥界官員的他自然能夠自由出入冥界,就算父親變成了鬼魂,但最起碼自己可以和他見上一麵,看看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石軍心裏的堤壩被這個誘人的想法徹底的攻破了,壓抑已久的情感如洪水暴發一般決堤而出,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也顧不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便猛地推開窗子,輕聲地呼喚起赤陽和小搗蛋的名字。
下一刻,赤陽和小搗蛋已經憑空出現在他的臥室裏。
“坐!”石軍指著椅子作了個“請”的手勢,便自顧自地坐在床沿上,擺出一副要和他們促膝長談的樣子。
赤陽也不理會,徑自走向窗子,輕輕一躍,依舊雙腿懸空地在窗台上坐下,小搗蛋卻老實得多,規規矩矩地飛到椅子上盤踞著,但也是東張西望,一幅極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