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冥界中人(1 / 2)

摩陀聽了這話,眉毛一挑,當即便要跳起來,卻被石軍伸手阻止了,他對魑殤話中的威脅並不在意,反而詫異於他言語中流露出來的巨大仇恨,於是溫和地說:“你也太著急了一點,總得讓我先了解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我本名魑殤,兄弟一共六人,是焚心地獄中伐靈草受最精純的冥陰寒氣孕育所化,經過千萬年的修煉,漸漸有了心智,並且幻化人形……”沉默了半晌,年輕人終於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開始了他的講述——

這伐靈草原本就是冥界中的稀有物種,是冥界中人修行到一定階段後,在基礎的水屬性之上獲得其他延伸屬性、繼續向上層修煉的難得靈藥,更何況魑殤兄弟六個不但是伐靈草中的精靈所化,再加上被冥陰寒氣孕育多年,幻化成精,更是難得的異寶。如果能把他們擒獲吞噬,修煉之人就能夠在原有屬性的基礎上大幅度提升,一舉突破原有的限製。

可想而知,當魑殤他們的誕生之後,行蹤被冥界中人得知,便惹來了無數冥界高手的圍捕追殺,皆欲將其食之而後快。當時,這幾個家夥靈智未全,修為不夠,哪裏是這許多冥界高手的對手?很快就被一幹饞紅了眼的冥界中人團團圍住,生死隻在旦夕,隻是憑著求生的本能和千百年的靈力苦苦掙紮。正在最關鍵的時候,冥帝忽然現身,輕而易舉把魑殤等人掠走,幽閉在冥界令牌中,設下結界封住他們的元神,從此把他們當作了專供自己驅策的仆役,每每把他們放出來,也是差遣他們為自己辦事,一旦完成任務又必須立即返回令牌。這一關就是幾百年。

多年來,魑殤等人不甘心過著暗無天日的囚牢生活,不知道試著逃過多少次,可每次都被冥帝輕而易舉地抓回,然後施以嚴懲,盡管如此,他們仍不死心,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脫困而出。於是他們一邊刻苦修煉,一邊尋找機會,一心想要逃出生天……

魑殤望著石軍繼續說道:“後來這個令牌輾轉落到你的手裏,機緣巧合之下,我們這才終於獲得夢想中的自由。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之後,我們兄弟六人便同時立下誓言——我們寧可自由地死去,也絕不願意繼續作為奴隸而苟活——現在,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要怎麼處置我們,大人自己看著辦吧。”說完,魑殤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一副事不關己、任憑發落的樣子,然而微微顫動的眼皮卻說明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石軍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原委居然會如此複雜曲折,一時間心情起伏不定,好半天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屋子裏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胡海、摩陀和陸晴自始至終都聽到了魑殤的講述,胡海不能動彈倒也罷了,摩陀見石軍一直不表態,卻有點著急,正想打斷石軍的沉思,卻被陸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吭聲,可摩陀哪裏忍得住,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老石,你打算怎麼辦?”

隨著摩陀的聲音響起,魑殤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可身體卻更加僵硬起來,可見得對於石軍的態度,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因而心情極為緊張。

石軍剛才考慮的倒不是如何處置魑殤他們,而是想到了其他的一些問題,對於那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冥帝,他原本就沒什麼好感,根本也沒打算給這個麵目模糊、心計深沉的冥帝做一個忠實的手下。他隻是暗暗奇怪,既然這冥界令牌中拘禁了專供冥帝本人驅策的鬼靈,為什麼冥帝會把令牌輕易地交給他而又不告知令牌的秘密呢?究竟是一時大意還是有意為之?令牌上麵刻畫的還有很多其他的圖案,那些是不是也和魑殤他們同樣的遭遇的鬼靈呢?冥帝莫非是想假自己之手做些什麼嗎?但看來卻沒這麼簡單,畢竟他的能力實在有限,光是對付一個魑殤就費了半天勁,可如果不是,他究竟意欲何為呢?

對於魑殤的講述,石軍信之不疑——如今他和魑殤心靈相通,如果對方撒謊,決計瞞他不過——憑心而論,他對於魑殤兄弟的境遇是十分同情的,如果異地而處,誰又能忍受長年的幽禁生涯,甘心為人奴役呢?所以,他完全沒有介意魑殤那種激烈的態度,對於他們向往自由的心情反而十分理解……

思忖片刻,石軍終於拿定了主意,開口說道:“魑殤,感謝你的坦誠相告,不過我也直話直說,你的那幾個兄弟,我還是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找到,隻不過具體到怎麼處理,卻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見魑殤睜開眼睛,迷惑不解地望著自己,石軍微微一笑,正色道:“你們兄弟六人向往自由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所謂自由,並非就是任你們隨心所欲的胡作非為,也這決不意味著可以因你們的自由而肆意踐踏人界的秩序,破壞他人的自由,各界自有其規矩章法所在,在人界,一般的律法對你們根本不起作用,而你們又可以在人界鬧出極大的風波——以你在醫院的所作所為來說吧,可能對你而言這隻是小小的宣泄、消遣之舉,而那麼多人卻因此被搞得神誌不清,晨昏顛倒,遇到這種情況,即便我不是冥捕,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你說是嗎?”

魑殤聽了這話,沒有吭聲,隻是微一點頭,臉上有點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