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和夜叉素未謀麵,夜叉突然出現,一開始又語焉不詳,石軍對他所說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打了點折扣。
看來……隻有自己一個人去,才是最合理的辦法。可是,妖界究竟是怎樣的地方,為什麼大伯不惜用如此厲害的法術困住自己也不讓他離開呢?石軍的心裏忍不住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但轉瞬間就被壓製了下去:為了赤陽,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是一定要去闖一闖的!石軍在心底大聲地給自己打著氣。
想起了烈燼之前所說的關於赤陽和冥帝的話,心裏湧上一股難以遏止的痛楚,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我對她,究竟是抱著怎樣一種情感呢?”可是卻又不願深入去想,因為他知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自己也不會眼看著她遇到危險卻袖手旁觀。
那個神情冷漠、倔強的女子,不知何時,早已進駐他的心底,不管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短短幾分鍾,他的腦中轉過不知多少個念頭,瞥見烈燼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邊虎視眈眈,知道自己正處於他的監視之下,心中暗暗發笑,腦中早已算計好脫身的辦法。
自從“試驗”瞬移之術出乎意外的成功之後,他對自己運用當日黃泉老祖所傳授的水係咒法的信心大增,原本那些高深的咒法,他根本無法使用,就好像一個嬰兒,雖然擁有豪華的轎車,卻因為自身肉體和能力的限製無法開動一般。但經過地下遊樂場一役,或許是自身的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又或許是籍著“另一個自己”對水係法術的高超認識,那些手印和符咒對他而言忽然變得極為簡單,在腦中搜尋片刻,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由“天地流”和“太陰真火”組成的禁製雖然厲害,但並不是絕對的沒有破綻可尋,自己的這個伯父因為不願意傷害自己而未盡全力,這就是禁製最大的缺陷所在,以石軍目前的能力要徹底破去這個禁製是不太可能的,但僅僅是要脫身的話,他相信自己應該還能夠辦得到,可眼前最大的阻礙就是自己的肉身已經被烈燼在一開始就用法術束縛住了,根本就沒有辦法自主行動,更談不上使用法術了,可烈燼又怎麼會知道,在黃泉老祖傳授給石軍的法術裏,居然有一個完全不需要依靠咒語和手印,單憑施術者的精神控製就可以讓元神強行和肉身分離的“離魂之術”。
下一刻,石軍已經強行把自己的元神從肉體中抽離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嚐試這種複雜的法術,雖然難免擔心會有危險,但形格勢禁,不得不冒險一試。夕陽西下,天際的火燒雲在諾大的湖麵上投射下萬道金光,水波瀲灩,微風拂過,清冷中帶一絲暖意,讓人情不自禁會把這晚秋天氣誤以為是陽春三月。
一尾肥大的鯉魚,從水麵高高躍起,金紅色的鱗片在夕陽的印射下閃閃爍爍,卻又轉瞬間悄無聲息,沒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