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兄弟,據我看來,這一次在妖界發生的事情似乎另有隱情。在我們逃亡的過程中,這幫家夥似乎對赤帥和扶搖的一舉一動全都了如指掌,並且針對她們設下了陷阱,讓我們自投羅網,這背後又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原因呢?黃沙等人突然背叛,並且和妖界中人聯起手來,將同屬一族的夜叉和玄石殺死,你們難道不覺得有些古怪麼?還有,在如今這樣一個多事之秋,虹霜他們卻急著把勒突這麼一個隻會玩弄些小手段的家夥,推上了妖界至高無上的領袖之位,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啊!”聽完石不疑近乎兒戲的提議,梓笙的臉色卻嚴肅了起來,似乎要在臨別之際提醒石軍些什麼似的,拋出了一大堆的問題。
烈燼和石不疑對妖界的情形了解不多,所以心中對於此前發生的這些事情雖然有些懷疑,卻並沒有細想,此刻聽梓笙這麼一說,也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並不簡單,而石軍的臉色卻逐漸凝重起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傾聽著梓笙的分析,
“說實在的,我也隻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整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我暫時也無法作出合理的推斷,而這,也是我想繼續留在妖界的主要原因之一。”梓笙鄭重其事地說完前麵的一段話,隨即眉頭一展,對著石軍笑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就算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我相信兄弟你也自當會有辦法應付,大哥隻是想提醒你,以後行事還需多留些心眼才行!還有,你帶著阿搖離開後,一定不要再讓她回來,因為那樣隻能讓她想起傷心的往事,她畢竟還隻是個孩子……”
“至於其他的,梓笙不才,卻也沒有將自己的生死榮辱看得如何重要,隻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
聽完梓笙的叮囑,石軍點點頭:“我知道。”心情被梓笙的灑脫所感染,索性把一腔離愁別緒和滿腹心事拋開,軒眉笑道:“古人說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我看其實不然,分別一樣可以是開開心心的,隻要存了希望,就沒什麼好傷感的,梓笙大哥,我們這就要離開了,望你也多多保重,希望很快,我就會在人界為你把酒洗塵!”
“好!人生本無常,聚散自有時!大哥就此別過了!”
“且去也!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
梓笙行事倒也幹脆,幾句囑托過後,居然說走就走,衣影消散之後,隻在空中留下了幾句長歌之聲,在四周回蕩盤旋,久久不散……
和梓笙分別後,石軍看赤陽仍然昏迷不醒,不由有些擔心,一時之間無計可施,隻好把赤陽也收進了百寶袋,和烈燼簡單地講了一下各自別後的遭遇,石不疑終於又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大家夥,你幹嘛不在地下等我?害得我到處亂找。”
石軍笑著一瞪眼:“你還說?要等你這小家夥把救兵搬來,黃花菜都涼了!再說這事兒你不是在和我傳訊的時候都知道了嗎?”
“哼,知道歸知道,但是沒有顯出我石某人機敏幹練的一麵,可就是你的不對!像我這樣英明神武、機智無雙的人,怎麼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啊!”
烈燼啞然失笑:“小軍,按說這元神替身應該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想不到你也有這麼……哈哈,這麼有趣的一麵?”
石軍老臉一紅,看了兀自瞪著大眼睛一臉不服氣的石不疑一眼,心想,有趣?是分裂吧?我怎麼也有這麼臭美兼自大狂的一麵?看來我對自己的了解程度還真的有待增進!
嘴上卻說:“時間不多,大伯,按照梓笙大哥之前的指點,前麵不遠應該就是佳木關了。”
烈燼哈哈一笑:“好侄子,打算直接闖關麼?”
石軍聳聳肩,無所謂道:“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兵貴神速,趁著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守衛沒有準備,闖關就闖關!”
“好耶!”石不疑高興地大叫:“又可以痛痛快快開打了!”
石軍猛喝一聲:“誰說要你動手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不許輕舉妄動!”說著率先向前方佳木關高大的關門疾飛而去。烈燼、石不疑和小天也像離弦之箭般尾隨在後。
佳木關是進出妖界的門戶之一,模仿人界的築城方式,用巨大的乳白色雲母砌築了高達數十丈的城牆,由於突降大雪,氣溫驟降,鎮守佳木關的守衛全都被凍得縮成一團,眼看著關門緊閉,天色昏暗,路人渺渺,於是紛紛擠進離關門不遠處的兩個花妖開的酒肆,吆喝著燙酒玩樂。
隻餘下一小隊正當值的衛兵,眼巴巴聞著酒肆裏飄出的酒香,聽著裏麵鬧哄哄的笑鬧,心下懊惱,連負責瞭望的哨兵也不耐寒凍,從高塔上爬了下來,搓手跺腳地在雪地上來回跑著,想給被凍得發僵的身上增加一些暖意。
忽見幾人狂飆一般風馳電掣地突飛而至,身為小隊長的是一個石妖,這家夥倒是對嚴寒沒有什麼感覺,因此一直兢兢業業守在城門口,見到有人過來,當即挺直了身子,循例唱道:“何方人等需要出關?請減速慢行,道清出關理由,填寫出關紀錄,出示通行令牌!”
卻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笑道:“是剪徑的強盜呢,怎麼可以減速慢行?”隨後就見這幾人在半空中同時縱躍,眨眼便飛臨關門上空!
石妖小隊長大急,連忙吼道:“弟兄們,有人要強行闖關啊!”
但話一出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麼的微弱,那大笑聲中仿佛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金石之聲,聽得他兩耳隆隆,天旋地轉,手酸腳軟,不知不覺“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隨後,頭頂上兩人一龍施施然飛抵關門上空,其中一人隨手一揮,爆出一團明黃色的火焰,暗藏在關門上方的禁製結界當即被破去,這幾人輕輕鬆鬆地便從高達數十丈的城牆上輕輕鬆鬆飛了過去!
小隊長大駭,想叫又叫不出聲,費力地扭頭一看,卻見自己的一小隊守兵,甚至酒肆中的數十名同伴,居然也正和自己一樣,東倒西歪地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