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錢貴也是如此,他幾經打聽,李蘭年方二九,不止人靚,性格還很溫柔,是銅鑼灣遠近聞名的一枝花,之所以還未嫁人,卻是因為她有個更是遠近聞名不好惹的爹--鯊魚李,年輕時對方還曾經在道上混過,整條街都畏懼他的名聲,用強是不行的,錢貴當然也沒想過用強,細看哪裏都存在各式各樣的規矩,他依足規矩帶了禮物登門,結果鯊魚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女兒有個在九龍林家做保鏢的男朋友。
知道李蘭有個九龍林家做保鏢的相好叫林安,錢貴立刻打了退堂鼓,即便保鏢也是姓林的身出豪門,但最近卻聽聞九龍林家勢微,甚至九龍銀行被人擠提的可能垮掉,再想到李蘭的俏麗身影,心癢難耐的錢貴一咬牙就再次上門提親。
李父開口就索要三十萬彩禮,走私家的錢貴當然拿得出這筆錢,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自然要省,所以才與鯊魚李爭執了幾次,但見林家來人,知道要出變數,錢貴趕忙改口要將事情定下來,並想蒙混過去,隻要彩禮送來,帶走李蘭過完一夜,親事就成了定局,林家即便財雄勢大,但也拗不過規矩。
“你敢!”林安聞言眼睛一瞪,嚇的錢貴往後一跳,前者既然身為林家的保鏢一定武力不凡,他是知道的,自己雖然也算一條好漢,但畢竟老了,可不想吃這眼前虧。
坐在椅子上的林建齊,不動聲色的抬手虛攔,林安立刻偃旗息鼓,靜靜站回林建齊的身後,眼睛卻直勾勾地仍然盯著錢貴,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思,自己的心上人遭受對方窺視,林安怒火填膺,若不是礙於林家的森嚴規矩,他早起了收拾錢貴的念頭。
見林安規規矩矩,錢貴反而心中一稟,更是不敢大意,若林建齊是名位中年人或老者,他還會高興些,因為身出世家的對方肯定講規矩,肯定講理,他可以憑借自己的伶牙俐齒,無理也攪出三分理來欺之以方,但對方是氣盛的年輕人,興許不會和他講理,而林安卻對這年輕人俯帖耳,顯然對方的身份地位在林家不低,這就不好辦了,搞僵了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錢貴?聽你曾在台北混碼頭,71年來了香港,如今在海上財,風高浪急,賺點錢不容易……和氣才能生財,你是麼?”林建齊慢條斯理的道,他既然來,自然要做足了功課,福伯已經通過九龍林氏在台灣的人脈幫他調查了錢貴。
林建齊的聲音不大,錢貴卻聽的臉色微變,這位林家少爺不是一個善茬,講的話顯然是綿裏藏針,竟然還調查了自己的根底,明顯是有備而來,並暗示威脅自己,今若是強出頭,自己今後出海會不太平。
“林少是吧,凡事講個理字,我老錢今是按著規矩下聘禮,若是阿蘭的父母不同意可以講出來,以勢壓人的話我老錢也不是好欺負的,底下有的是講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