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山運起功夫,隻一摳,就把桌子內層摳了下來。拿出那包得嚴密的東西,小心地揭開白紙,打開了字畫。
字畫裏麵有一張紙條,上麵簡單寫著:
‘這年頭入魔了,什麼都是牛鬼蛇神,什麼都要被革命。這年頭怎麼了?難道有知識,有文化有錯嗎?為什麼知識和文化會變成禍國殃民的牛鬼蛇神?古人的東西,記載著曆史,傳承著中國文化,是我中華瑰寶呀!傳承中國文化的瑰寶,卻要付之一炬,這真是作孽呀。我寧可丟命,也不能讓這瑰寶毀了。我要冒死一搏!如果我看不到了,就留給有緣人吧。’落款隻有一個張字。
看來,這畫應該是他的祖上傳下來的。主人應該是在****期間受了某種打擊或折磨,才做的這番手腳。看來,此人應該是沒能挺過****的衝擊。自己就是那有緣人了。李少山的眼睛有點濕潤。
李少山拿出那張畫,仔細觀看了一番。畫麵上就簡單的一塊岩石,兩竿翠竹,三株蘭草,四句題詩。
那蘭草雖然簡單,但也是仙風道骨,韻味無窮;那翠竹更是枝葉飄逸,高風亮節。
題詩是:寒梅雖香不耐久,青鬆高挺我院無;
獨有青蘭與翠竹,四時相伴永無憂。
落款是張興
乾隆四年仲夏。
李少山高興極了,就憑這‘乾隆四年仲夏’這幾個字,說明這就是一幅古畫了。不想自己第一次進古玩市場,就有如此大收獲。這一收獲,無疑加大了李少山想闖蕩江湖的野心。他小心地收起字畫,放在了一個隱秘處。準備找機會到杜一玨老爺子那裏去討教。
收拾好後,李少山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兩點鍾,到劉海洋家還早。想到要和劉海洋這些人交往,李少山也覺得有必要。如果自己要在青城幹一番事情,應該要有幾個朋友才行,朋友多了路好走,李少山相信這種說法。雖然學校裏的同學多,也算是鐵哥們兒,但是都是要分手的,到時候各奔東西,誰還會一喊就到?
這時,李少山感到空前的舒服,全身都舒展開來。他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才想起昨天一夜沒睡好。不想也就算了,才一想,那眼睛就一下澀了起來。反正時間還早,先睡一下再說。他躺在床上,一會兒就打起了輕鼾。
小息了一下,李少山頓覺精神清爽。
李少山這時才想起剛買的洞簫來。他隨便拿起一隻,看了看:那洞簫約莫二尺四五寸長,長短恰到好處,很是趁手。他到了寢室外,在空地上隨意舞了起來。才一揮動,他的瞳孔裏就有一個師父在教他,他吃了一驚,腦袋裏隨即便裝滿了那洞簫的招式。
這時,李少山已然想起了師父所傳洞簫簫法和勾魂洞簫法來。他慢慢地,一招一式地把那簫法舞了幾遍,已是爛熟於心。
回到屋裏,又把那洞簫仔細地擦了兩遍,直把它擦得通體透亮。然後默默念動咒語,叫了聲‘小’,那洞簫一下子就縮小成了隻有一隻鋼筆大小的小笛子。他把那笛子在手心裏任意把玩了一會兒,又叫了一聲‘大’,隻見那小笛子一下就成了兩三尺長的洞簫了。
李少山心裏好生高興,這樣的兵器放在衣兜裏,存放取用是何等的方便。他把另一隻也注入了真氣,變小了,放在抽屜裏。
李少山也畢竟是年輕,好奇心也重。他想再試一試它那勾魂魔力究竟有多大。他關上房門,掩好窗戶,坐在床沿,細聲細氣地吹起了洞簫。他先吹了一支《金蛇狂舞》曲。吹著吹著,心裏又想起這些天的不順心的事來,那笛聲慢慢地就變調了……
李少山的宿舍,是70年代修建的老房子,兩樓一底。李少山住的是底下。屋外到是寬敞,一條寬約三四米的水泥開闊地。水泥地邊是花園,花園側邊則是荒草叢生的空曠地帶。李少山曾經和楊春花去過那空曠地方,楊春花膽小,說怕有蟲蛇之類的東西……
李少山微閉著雙眼,慢聲細氣地吹著洞簫,心裏充滿了對王玉東等人的怨恨。他吹著洞簫,心裏想的是今後的路。他恨王玉東他無中生有,而又蠻不講理態度;他更恨吳昆一夥,執法犯法,褻瀆國家法律的卑鄙小人。那憂怨的心裏活動,伴隨著那怨恨的簫聲,穿過了那門窗的縫隙,飛到了那花園裏,荒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