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嫻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地姿勢,半眯著鳳眸,瞧著車窗垂簾縫隙外,若隱若現地行人和樓閣。
“我說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能放過我和孩子們嗎?保不齊,你這事兒沒做成,我就老掉了牙,一臉皺紋,還被你遺棄。”
夜離觴失笑擁緊她,“傻丫頭,何出此言?”
“你身上有脂粉香。”而且,詭異的是,他這一身的香氣,和剛才那位麗舞姑娘身上的香氣,異常相似。
“怎麼可能?大概是剛才從街上走,和一女子相撞,染上的吧!”
歸嫻笑了笑,未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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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府邸,夜離觴去了書房,歸嫻在溫泉裏沐浴,四周花草蔥蘢,仍是春夏的光景,她長發垂在水中,瑩白如玉的身子,在水中仿佛一顆閃亮的珍珠。
木槿端著睡袍和浴袍、披風進門,在池邊坐下,攏住她的長發,幫她輕輕洗著。
歸嫻抬手,叫她貼近。
木槿看了眼水晶門外,布下結界,才俯首貼近她耳畔,“主子,您吩咐。”
歸嫻暗忖著,沉聲說道,“去查一查那位麗舞姑娘是何許人。我記得,我是給了她銀子,叫她陪古千絕的,她身上的香氣,怎麼會跑到殿下身上呢?!”
木槿瞳仁微縮,陡然嫣紅,“主子,您的意思是,要奴婢……”她橫手一擺,眼底就透出幾分殺氣來。
歸嫻挑眉斜睨她一眼,嗔怒握住她的手腕。
“傻丫頭,還不至於到那一步!隻怕這才剛剛開始,咱們犯不著這樣沉不住氣。”
事實上,從夜離觴要納妾開始,木槿就已經沉不住氣。
她板著臉說道,“主子,大過年的,殿下就算現在喊開始,也該體諒體諒您的辛苦,肚子裏兩個孩子,連走一步路都那麼艱難,今兒娘娘心情不好,在外麵逛了一天,他就一點都……”
“殿下怎沒體諒?若他真不體諒,也不會出去尋我。”
歸嫻笑了笑,為木槿這樣的憤憤不平,著實感動。
“眼下不少人參與到這件事,我是怕殿下被有心人利用,萬一那麗舞探聽到什麼在外麵亂講,咱們王府上下都會受牽累。”
木槿點了點頭,“主子說得對,奴婢這就去。”
她起身,叫了木蓮進來伺候,便飛身離開。
夜離觴穿著睡袍進來,示意木蓮和外麵的護衛都退下,直接寬衣進入水中,把水裏珠圓玉潤的嬌軀攬在懷裏,陪著她靜靜泡著。
“愛妃又派自己的心腹去做什麼壞事?”
“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愛妃真要分的這麼清楚嗎?咱們可是夫妻一體!”他邪魅地啞聲在她耳畔嗬著氣,水下的一雙大掌不老實地遊弋揉捏,誘得她又是驚笑,又是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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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晚,鞭炮聲響徹滿城,天空裏迎新年的禮花煙火,明滅不斷,姹紫嫣紅。
無數地禮花下,皇宮家宴開啟,皇親國戚循例如每年一樣,盛裝華服,浩浩蕩蕩乘著馬車入了宮門,陪伴帝後與太後過新年。
歸嫻本不喜歡穿得太累贅,也沒有格外準備禮服,尋常的禮服都是一件比一件奢華,多做一件,她都忍不住肉疼。
她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長發,聽丫鬟們對著衣櫃發愁,才知道自己疏漏了這一點。
可夜離觴也沒格外提醒她,今晚必須穿得出彩一點呀。
而且,她可是問過的,那吸血鬼也強調了,血族的新年,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準備的禮俗。
“穿那套藍色的吧,寶藍色,也夠鮮豔的了!”
木蓮皺著眉頭搖頭,“娘娘,這套不行!”
歸嫻起身過去,拿出衣袍在身上比了比,“怎麼就不行了?哪裏不行?殿下和我還有一套相同顏色的,正好可以當情侶裝。”
木槿也搖頭,“主子,這一套真的不行。”
歸嫻有點急,看到夜明鉞帶了他的珍珠夫人入府來,邀她和夜離觴一起入宮,她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夜明鉞頭上戴著高高的皇子頭冠,額上一條寶石抹額,襯得眉目妖魅,俊雅無雙。一身誇張的黑錦紅寶石的蝙蝠袖錦袍,倜儻貴雅,飄逸絕倫。
他的珍珠夫人,則是一身櫻粉的珍珠華服,頭上綴滿了甜美的粉晶櫻花,仿佛是插了幾束花枝在頭上,每一朵花都是栩栩如生的。
歸嫻看著他們的打扮,又看一臉無奈地木槿和木蓮,認輸地垮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