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跟他在一起。隻要能跟他在一起,似乎怎樣都可以,哪怕為妾,為婢……
景辭聽她在耳邊哀哀地祈求,本就不勻的呼吸忽然間炙熱。
“師兄,師兄……你醉了……”
她整個人都軟了下去,由他予取予奪,戰栗著抱緊他,低低告訴他:“我不想嫁給二殿下……我隻想跟你有一起,一輩子……”
什麼都不要,隻要跟他在一起。
如斯深情而卑微的話語,卻令他定在那裏,幽冷地盯著她,然後……棄她而去。
第二日一早,他帶著師父靈柩回鎮州,並未跟她辭行,她也沒有去相送。
他自然不會知道,眠晚沒去,是因為他離開後,知夏姑姑用女人對付女人所能用的最惡毒的手段好好整治了她。
她幾乎站不起身,卻也說不出口。
就像某一年他們回鎮州,趙王讓景辭陪則笙郡主去探訪親友,眠晚不知趣地也說要跟去時,知夏姑姑借著趙王妃的由頭,將她留下來教導她女紅,然後在景辭離開後,將她推落湖水。
她稍通水性,怎奈她一次次掙紮出水麵,知夏姑姑一次次將她按回水下……直到有人經過,才若無其事將她拉了上來,說眠晚淘氣,失足落水。
她大病一場,從此畏水如虎。
當然,景辭所能聽到的唯一說法,就是眠晚自己淘氣,差點把自己淹死,於是難免又將她痛罵一回。
所幸者,景辭痛罵歸痛罵,見她病得日日發燒,夜夜噩夢,為她準備的飯菜便越發地精致可口。
好容易複原後,她才算想明白,知夏姑姑或王則笙想要的,她都不能爭。不論是人,是物,還是感情……
這一夜的折磨比那次落水更甚,她受盡羞唇,身心重創,且再也沒有了景辭的憐惜和安慰。
最慘的是,給她無限壓力的知夏姑姑並沒有離開。
眠晚大致也猜到知夏姑姑想趁著景辭不在的機會,趕緊將她的婚事談定,免得她這“賤婢”再去“勾引”她家尊貴無疇的公子。
若趙王府出來的風眠晚嫁與燕國皇子,或者說送與燕國皇子,趙王和燕國的關係都能因此更密切。
趙王府留著她,大約也曾預備派上這用場吧?
她不僅什麼都不能爭,連低到塵埃裏的自尊都被碾得粉碎,好像注定隻能由著他們將她像提線木偶一般操縱安排著。
就在那段形同行屍走肉的日子裏,她遇到了李源,那個據說身經百戰的晉國使臣。
李源沉默寡言,又來自實力最強的晉國,並不好打交道,卻常邀她出去品茶監鑒酒,遊湖賞花,待她極好,但看她的眼神卻似看著她以外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