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魏顧海說著,表情又恢複了那種疲態,靠到椅子上,很是頹廢的說:“……她沒有說話。”
“你是怎麼問的呢?”我仍舊非常激動的問。
我跟何百合相處過很長的時間,我知道何百合不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所表現出來的開朗和堅強的背後,其實有顆多疑、敏感而又脆弱的心。
“我八月十五回去的時候,她就不停的問關於我和你的事情,我說你跟陸辰生戀愛的時候,她表現的很開心,一遍遍的說陸辰生的各種好,說你們很般配……”
“她應該發覺你的異常了,你變化很大,她沒有說你嗎?比如讓你洗洗澡什麼的?”我看著他那淩亂的發絲問。
他搖了搖頭,抬起一雙頹廢味道十足的眼睛看著我道:“沒有,從來沒有。因為,我覺得她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能生育,她知道我在找小洲……應該也知道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生的孩子不是我的這個秘密……”
“真知道?你確定?”我詫異的問。
他不爽的點上一根煙,旁邊的服務員拿著個小鐵盒過來說:“先生這裏不允許抽煙……”
他抬起頭,看了服務員一眼,一邊瞪著服務員,一邊大口吸著!
“先生?”服務員見他遲遲不掐滅時又提醒說。
“我抽完了……”他說著將煙把扔進個了鐵盒,嘴鼻冒煙的重新靠到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體內的尼古丁的味道。
可是,我這會怎麼會有心情跟他在這靠時間?趕緊的追問:
“喂!魏顧海?你能不能把話說完了?到底你們攤牌成什麼樣子了?你總說覺得覺得!何百合真知道現在的情況了嗎?她以前不知道我有孩子的啊!”
他抬起眼皮說:“行了,過兩天你就知道了。何百合說最近兩天要來大陸找你談談……”
“跟我談談?跟我談什麼?”
“不知道……反正我回台灣過八月十五的那幾天,我一直都很冷莫,她能夠感受到我對她的抵觸。”
“你什麼都拿捏不準的時候,不應該對何百合這麼冷漠,所有的女人都受不了自己的愛人對自己冷暴力!!”我有些生氣的說。
他更是惱火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難道你讓我直接問嗎?直接問他孩子為什麼不是我的?直接對她說我不愛她我愛你?還是想讓我直接告訴她,我愛她隻是因為我最珍貴的關於你的記憶被偷走了嗎!?你要讓我這麼去刺激何百合嗎!?啊?要知道,她的女兒還不到一周歲啊!?……因子……你知道嗎?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現在沒有人比我更可憐了!!能不能不要再那你那幼稚的思想來教育我!?”他說著眼眶開始微微泛紅,那裏麵有種巨大的委屈……
他竟然用“她的女兒”來稱呼……
“老大。”身後的餐廳的門口,連吉喊了我一聲,但是看到魏顧海在這之後,並沒有靠過來。
“你沒那麼可憐,誰都沒覺得你可憐……”我試著安慰他。
可是,他卻掛起了冷笑,眼神垂的也異常冰冷,但那冰冷之中卻分明有種對小洲牽掛而生出的頹態,抬起頭後很是無情的看著我冷笑的質問道:“嗬……我不可憐嗎?我母親是妓女,我可不可憐?我父親在我十幾歲時就被殺,我可不可憐?我好不容易當上警察成為頭號臥底,想要翻身的時候,卻被追打成了一個失憶的警察敗類!我可不可憐!?我成為國安局的一員,卻沒有一個人來配合我,隻能靠著自己一點點的打拚,最後從四樓上摔下來差點斃命!……我可不可憐!?還有他!!”他蹭一下直起身子來,用手狠狠的指著門口處的連吉道:“我曾經出生入死最好的兄弟,知道我是個警察敗類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丟棄了我,我可不可憐!!?”
“魏顧海……你……”我有些慌張的站起來,可是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他說的都是事實……
“你不會懂的……你知道自己老婆生下的孩子卻不是自己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還有你!還有你……”他幾乎將所有的壓抑在心間的痛苦都要發泄出來似的,頭發淩亂的指著我道:“還有你……我…我曾經生死相依的妹妹…我一聲想要守護的愛人……卻因為我被偷走了那些記憶,而跟了別的男人……我,我可不可憐?……嗯?你覺得,我…還不夠可憐嗎?不…不夠嗎?”他說著,竟流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