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不上去?”連吉看著我站在單元門口裏抓著小洲的時候問。
“……”我輕輕攬住小洲,心裏一陣陣的洶湧,“他瞎了?”我仍然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連吉問。
“對……”連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傷感,轉而撓撓頭說:“不過,不過魏顧海還是很堅強的。”
“媽媽,我要去找爸爸!找爸爸!”小洲掙紮著想鬆開我,可是我的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腦海裏一遍遍的回想在包子鋪裏麵的場景,那個場景他或許來回的訓練了很多很多次吧?
否則,怎麼會那麼自如的不用盲杖?
而練了那麼多次的願意,怕是隻是為了不讓我發現……
“我知道你有壓力,”連吉靠前兩步一臉認真,歎了口氣的說:“我知道你跟魏顧海曾經的事情,更知道你現在對魏顧海的冷漠完全是因為曾經的喜歡,魏顧海拽起來時的樣子確實挺招人嫌棄的,但是,我覺得魏顧海都是因為自卑,他覺得他配不上你了。”
“沒有誰配得上誰,隻是我跟魏顧海……跟他……”我說著,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了。感覺他在我心裏的位置複雜極了。
我的心是屬於陸辰生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哪怕陸辰生在最後給我的信中讓我去找尋自己的未來的幸福,但是我覺得,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們走吧?魏顧海眼睛瞎了,他是不會去帝都參加王晨曦孩子的百歲宴的。而且,魏顧海還跟我和張揚說,不讓我們告訴你他瞎了的事情。可是,這事兒怎麼可能瞞得住啊?我們還是走吧。他自尊心那麼強,咱們就別惹他不開心了。”連吉一臉難為的說。
“我,我們上去看看吧。不過,不要讓他知道我來了。就說小洲想他了,來看看他。”我說。
“行。他跟我交代過,說你要是來的話就提前給他個信兒他好找理由躲起來,他是始終不想在你麵前表現出自己狼狽的一麵啊。真是個傻男人。誒,小洲……”連吉說著蹲下身子,將小洲拽到了他的身邊,笑著說:“剛才媽媽的話聽見了嗎?進去找到爸爸之後,不許說媽媽也在好嗎?”
小洲聽著連吉的話,一臉的懵懂。
小洲那麼小怎麼會聽懂連吉的意思,連吉很是無奈的抬起頭看著我說:“呐…小洲如果說漏嘴了的話,你可得幫我圓場啊。”
“嗯。小洲,待會去見爸爸的時候不要跟媽媽說話,知道了嗎?”我看著小洲說。
“哦?”小洲一臉問號的回答說。
“上樓吧。”我說。
連吉和小洲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當天穿了一雙運動鞋,上樓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聲音。
……
“砰砰砰”連吉敲響了魏顧海家的門。
然後,便聽見了拖鞋啪嗒地麵的聲音,魏顧海一步步走到門口,低沉的問:“誰?”
“是我。連吉。”
“爸爸!”小洲也喊了一聲,很興奮。那種興奮是在張揚身邊時不曾有的一種興奮。
聽到小洲的聲音時,門並沒有打開,“你們兩個人?”他問。
“哦,小洲想見你了,吵著要來見你,所以我就跟他過來了。”連吉留有餘地的說。
“吱”的一聲後,門開了。
魏顧海上身赤裸,下身穿著一個黑色的褲衩,腳上穿著拖鞋。當我目光漸漸往上的時候,看見了那雙沒戴墨鏡的眼睛。
有點微微發白,瞳孔沒有聚焦,他就那麼左右的擺擺頭時,小洲一下子就撲上去喊爸爸。
但是,我看著那雙眼睛的時候,眼淚就在眼中打轉。這個男人,怎麼如此傻呢……
“來,爸爸昨天又給你買了很多好東西的,快來!”魏顧海說著放下小洲之後,牽著小洲的手走到了客廳沙發上。
房間打掃的非常幹淨。
但更多的是一種簡單。這種簡單和幹淨不是魏顧海曾經的風格,這種簡單是一種被迫的簡單,因為這是一個盲人的家,所有的擺設都不可能複雜的。
連吉穿著皮鞋走進去的時候,我也趕緊的躡手躡腳的快速的走進去,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然後就站在門口進來兩米的地方看著魏顧海在沙發上抱著小洲。而整個大大的沙發上,幾乎全是男孩的玩具和零食。
他看不見什麼好什麼不好,所以才買了那麼那麼多的東西吧?
“爸爸!這個我打不開!”小洲抱著一個未開封的遙控直升機嚷嚷道。
“給爸爸……”魏顧海說著伸出了手,摸索著去拿那個直升機,然後拿過來之後,一個勁兒的找開口的地方,看著他那手在來回的摸索的時候,我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