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自然也沒有追究。
可七姑娘卻不得不徹夜想想,這一樁樁湊巧到讓人心驚的故事怎麼個來頭。
看著已經是恐怖叢生,想到細裏,隻剩下膽戰心驚,一切本是衝著自己來的。這一次隻不過是因為合周的關係,僥幸逃脫,那麼下一次呢。
蝶兒向外望了望,“是芝兒與大太太做的扣麼。要她到廟上添香,回來得倒快。”
無憂憑在榻上,凝了凝眸,“計成計敗,本在情理之中,芝兒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是陷入到不能自拔的傷痛當中了呢。”
蝶兒也有些困惑,“感覺是有點怪。昨個兒晚上雖是出了事,可是大太太與候爺都沒有什麼,芝兒卻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是不是之前姑娘警告芝兒的話有了什麼作用。”
“輕言微語又怎麼抵得過情格勢禁。那時出來,也不過是想看看她的反應。如何撐得到今日今時。”無憂緩緩搖頭道。
蝶兒一臉地無可解,“那可就是真的奇怪了。”
話音未落,就聽有婢子的聲音在外麵輕聲叫著,“蝶兒姐姐。”
蝶兒知道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見七姑娘向自己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昨兒回來得確實有點晚了,無憂有點兒犯困,快要迷糊著的時候,聽到蝶兒輕著聲音喚姐。
睜開眼,見蝶兒眼中滿是驚恐,一瞬清醒過來,問,“怎麼了。”
蝶兒道,“紫葉那丫頭,是個剛烈性子,在柴房裏麵碰壁而亡。”
越是清醒,越是覺得不寒而栗。
還在震驚之間,有一個身影跌跌撞撞撲入,一直膝行到無憂榻下,無憂揉了揉眼竟然是芝兒。想來是晨起時沒有梳洗,頭披散,涕淚橫飛。無憂目光落在那哭出的血淚上,一悚。
蝶兒也呆了半晌,才恍過神來,忙用身體將她攔下,“芝兒妹妹這是怎麼了,如此衝撞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無憂趿鞋下榻伸手相扶,“是有何事,要她吧。”
“是奴婢對姑娘不住,才害死了自己妹妹。”芝兒已是泣不成聲。
無憂與蝶兒對視一眼,驚問道,“妹妹,你是妹妹,難道紫葉是你的親妹妹。”
芝兒一邊抖,一邊點頭,她目光忽然轉得呆滯,“是大太太,是大太太害死了她,是我,也是我,一直對姑娘存心不良才會有如此的報應。”
從前相依為命的姐妹人永隔,那樣的痛,想想都會讓人怕得抖。那是無憂經曆過的事,無論何時,都會輕易回到那個時刻,一顆心痛得不能粘合。
芝兒告訴無憂,她從此之後,會當這條命是與妹妹同去了,在世上的這條,便會為七姑娘而活。隻要能為妹妹報仇,不辭水火。
無憂向她點了點頭,“活著的人,總是要活下去的。你且想開些吧。”
心中幽歎,權勢弄人,大太太為一己之私,戕害人性命之事,也如常做了。隻是可憐紫葉年紀,便折了性命。
“姑娘!”蝶兒過來,扶住彎著腰去扶芝兒的無憂,亦傷感道,“姑娘身上才剛剛好的,且不可太過觸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