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蝶兒驚慌失措地將她從水裏拉出來。然後,所有的水珠就那麼一下子從她的魂魄裏麵被抽離而去。
蝶兒聲音裏麵已經能聽得出輕顫來,“姑娘這是在做什麼,無論是太太,公子還是蝶兒可都不能沒有姑娘啊。”
無憂聽出她聲音裏抑製不住的輕顫,心中湧起一陣過意不去來,那樣泛著瑩綠光色的魂魄,倏然而回歸這個身體每一處的感覺,好像就在剛剛切實地被體體驗了一次。若是那樣沉下去,她就對不起他們了啊。
任蝶兒給自己披好衣服,然後反身就緊緊抱住蝶兒,笑一笑,“我沒事,嚇到你了吧。其實這樣也不錯,希望大公主對我的試探都是用在明麵上的。”
蝶兒見了剛剛那一出,覺得非要將心裏的話出來才行,“可奴婢擔心的是剛剛。外麵的事總有辦法可想,奴婢是怕姑娘想不開,有自毀的想法。”
無憂就在蝶兒的懷裏大聲地笑,“死實在是太簡單了,那才不是我的風格。”
蝶兒亦緊緊扶住自家姑娘的手,心裏一陣熱烘烘的暖流融過,想了想,“姑娘還真能笑得出來。今這幾位公主世子的一一的露出了手段。姑娘又要做事,還要生出防他們的心思來,真是辛苦。”
無憂慢慢鬆開抱住蝶兒的手,仍然笑著,“你也不要太看了你家姑娘我,在他們身邊久一點兒,也學得到幾分玲瓏。善修世子脾氣有點大,卻勝在離得遠,對我縱然有什麼不滿,也不能一下子傷到我。鳴棋世子倒是陰陽怪氣,起威來,抵擋不了。可我畢竟是大公主身邊的人,他也不好將我如之何。總之他們個個都將我看得緊,大太太倒是害不得我了呢。這下放心了吧。”
蝶兒其實並不能真的放下心來,但她還是安慰地點頭。扶著無憂起來,看著無憂若無其事挑選明要穿的衣服。
挑了一會兒花色,無憂似乎才起了一些睡意,蝶兒扶侍著無憂上床,自己伏在床下迷糊了一會兒。
恍惚中現書案邊是姑娘的身影在習字,還覺得是自己睡迷糊了,揉了揉眼睛重新看過去,才覺並不是夢,姑娘真的是坐在桌前臨帖。
窗外色還黑得濃重。連自己每隻做和一個等字,都覺得渾身乏累,姑娘在王府還要計動心思。可以得上是身心俱疲。
眼圈一熱,險些要掉下淚來,趕緊悄悄爬起來,取過披風來。微微咳了一聲,提個醒,然後心翼翼走過去,給姑娘披得仔細了,又默默立在身後。
那輕觸在無憂肩上的溫暖,仿佛是娘親在下雪的日子向無憂手上輕嗬的氣,無憂心頭氤氳起往事,便如一直藏在心中的河奔湧決堤,一衝而下,在心裏密密下起了一場雨,沒有出聲,因為怕止不住淚水。
又臨了一會兒見姑娘擱了筆,才出聲道,“現下時候還早,姑娘現在躺一會兒才是。明也有許多事情要姑娘費神勞心。”
無憂點了點頭,拉蝶兒上來一起睡,兩人並不話,隻是握著手。唯一能讓無憂覺得安穩的狀態。